楊柯道:“昨天夜裏,我們還商量著今天偷偷溜出去,去山下的滄河村村裏涮羊肉呢,正好你今天回來了我們人就齊了!”
袁小春一怔,今天剛剛從戒言廳裏被放出來,就約自己偷偷溜出書院,還真是會挑地方。
“你去那戒言廳都幹什麼了?他們用沒用對你用刑?”楊柯好奇道。
聞言,袁小春就覺得好笑,道:“就掃掃地澆澆水,沒事了讓你淋上一場雨。”
楊柯也是十分愕然,沒想到這戒言廳之內的生活和每天夜裏宿舍五個人熱烈議論的大相徑庭。
滄河村在雨巫山山下不遠處,因為靠近楚國都城天瀾城的緣故,與其說它是個村莊更像是一個小城。
村裏最為繁榮產業的便是飲食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天瀾城裏的人就流行出城消費,春天去西邊的廓嵩嶺踏春,夏天去東海遊泳,秋天去南城門茶鋪喝一碗香海紅,冬天則是到雨巫山的山腳下這個滄河村涮羊肉。
風雪交加,滄河村的街道上行人很少,可是街邊的數家羊肉火鍋店卻是生意極為紅火。
得知袁小春回來的消息,丁樓四號的少年們早就再也坐不住,全部從藏書樓中撤了出來,一同趕往滄河村。
冬天裏能夠圍著火鍋一齊涮羊肉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而且還是在闊別數月的第一次重逢,一定得好好慶賀一番。
鄒季仁對於營造氣氛可謂是當仁不讓的一把手,他端著酒杯,仰著腦袋,紅著臉頰,扯著嗓子大聲說道:“今天小春回來,就是一個字,高興!”
說完,鄒季仁便將手裏酒杯的酒一飲而盡,大呼暢快。
一群年輕人圍在一起,裝模作樣的學著大人們觥籌交錯,一個個把臉喝得通紅。
張天問道:“小春,戒言廳裏麵是不是全是用來施展刑罰的罰具?”
袁小春笑了笑,道:“不是,就是個普通的院子,前堂有一間房掛著書院院規,後院有一片菜圃。”
楊柯接話道:“小春都和我說過了,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可怕。”
臧鴻之卻是戲謔道:“小春是我們六個人裏麵修為最高的,說不定那些可怕的刑罰在他麵前不值一提呢。”
眾人哄然一笑,盡興而飲。
韓方傑生性內向,用筷子夾著生羊肉在滾燙的熱鍋之中來回蕩著,微笑著看著大家有說有笑。
鄒季仁不時也會調侃他幾句,他也不生氣,反而是遭來其他人的另一番說辭,隻能訕訕而笑。
窗外早已是一片漆黑,風雪卻沒有間斷過,黑白相交,尤為顯眼。
每一家羊肉火鍋店鋪內都傳出陣陣熱騰騰的白氣,來來往往的食客不曾間斷,一片紅火生機。
盡興之後,六個人一邊打鬧一邊小心翼翼的往書院趕,都是多少有些修為的年輕人,可能有些微醺,但不至於到達不省人事的地步。
這顯然不是他們第一次偷偷跑出來,一切的行動都顯得極為老道有序。
袁小春年紀雖輕,但酒卻沒有少喝,這是宿舍五位好友對自己的接風洗塵,就算是剛剛從戒言廳出來也不能掃了大家的興致,更何況那個被眾人魔鬼化了的地方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
這,便是年輕人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