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通過了右側坡,亂石陣,深水坑,然後是極具觀賞性的駝峰,駝峰就像是微型版的山巒,駝峰的高度是四米到八米,從遠處看,車子就像落在彈簧上的小球,上下飛舞。這樣高的駝峰他還是第一次攀登,他立刻調整好車子狀態,一個,兩個,三個,順利通過駝峰。嶽嶺沒有想到這站的難度係數會如此之大,車子在通過深水坑的時候,雨刷好像停頓了一下,泥漿水差點模糊了整個車前窗,好在狀況隻持續幾秒鍾,沒有影響他爬出深坑。 最後,車子在嶽嶺急速的駕駛下衝過了計時點。李佳麗的心也隨著嶽嶺停下的車子恢複了原位。她的腿一軟,抱著旁邊的小樹,蹲了下來。嶽嶺的成績還算可以,能拿到什麼樣子的名次,能否進入決賽,還要看後麵的車手成績。嶽嶺下車,脫下頭盔,衝著他的車隊,他的戰友揮了揮手。 “還可以吧?”嶽嶺登完記就問隊友。 “不錯,不錯。過月牙坡的時候有點飄。當時什麼情況?”隊友問。 “月牙坡那裏?嗨,前麵過彎的時候,打彎猛了,打到了手背,過月牙坡的時候差點沒轉過來,又擔心轉猛了。
”嶽嶺抑製不住心裏的激動,氣喘籲籲地對隊友講。 “手,沒事吧。” “沒事。” “成績多少?” “兩分九秒一二。出來了。” “能進名次嗎?” “等等,再等等。” 一隊人熱烈的討論著,為後麵的隊友加油助威。 李佳麗稍微休息了一下,她再看,已經找不到嶽嶺的影子了。她拿出手機,馬上給嶽嶺打了電話,可是電話一直響,卻無人接聽。李佳麗邊打電話,邊撥開人群,向賽場更近的地方走去。人群太擠,周圍都是為了修築賽道而新翻的泥土和泥水。越走近,泥水越多,飛揚起的塵土越多。李佳麗走到已經不能再繼續靠近的地方,她焦急地等待著嶽嶺快接手機。 又過了很長時間,一個女人的聲音接起了電話。 “你好,哪位?”女人聲音很大。 “你好,我找嶽嶺。”李佳麗也隻能大聲地說。 “嶽嶺正在比賽,現在不能接電話。”女人說。 “你告訴他,我是李佳麗。我在現場,我正在看他比賽。”李佳麗希望對方能夠聽到。 “好。你稍等等啊。”女人掛斷了電話。
李佳麗焦急地等待著,她隻想和嶽嶺說一句“你太棒了”。她沒有想到賽車這個運動既讓人提心吊膽又讓人欲罷不能,不敢看,卻又忍不住想看。她顯然也喜歡上了這個隻屬於勇敢者的遊戲。 “嶽嶺,剛才有人找你。是個女的,好像叫什麼麗的。”剛才接電話的是車隊的後勤助理,也是一位越野賽愛好者。 “李佳麗,是嗎?”嶽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急切地問。 “好像是的。電話顯示叫李絲巾。這麼奇怪的名字。” 嶽嶺不等助理說完,搶過電話,他激動地撥回了李佳麗的電話。 “嶽嶺,我正在看你比賽。”李佳麗接通電話,沒等嶽嶺開口,她就大聲地說。她擔心嶽嶺聽不見,又大聲地說了一遍。 “你說什麼?真的嗎?你在哪兒?”嶽嶺不相信李佳麗也會在這裏,他爬到了車上,站得高高的,希望能在人群裏找到李佳麗。 “我在東北的地方,那個大氣球的下麵。”李佳麗也在尋找著嶽嶺。 “你在那裏不要動,我過去找你。”嶽嶺跳下車,邊和李佳麗說話邊向大氣球走去。 嶽嶺穿過人群,不斷有觀眾向他示意,他顧不得這些,努力地在人群中尋找著李佳麗。
離氣球越來越近,他已經看到了李佳麗。李佳麗手裏拿著一麵小旗子,正向他不斷地揮舞。 嶽嶺滿麵塵土的站在李佳麗的麵前,李佳麗也是滿麵塵灰。 “你怎麼來了?怎麼不提前通知我,我可以給你找一個好的觀看位置。”嶽嶺不自覺地幫著李佳麗理了理已經被風吹亂了的頭發。 “沒事。我是到這裏以後才知道你在這裏比賽的。我就過來。我看到你的比賽了,真的很棒。”李佳麗就想和嶽嶺說這句話。 “真的嗎?不知道能否進入決賽呢。”嶽嶺不好意思地說。 “名次不重要。”李佳麗認為這項運動的冠軍和最後一名都同樣勇敢。 “走,去我們車隊。”嶽嶺握住了李佳麗的手,領著她擠過人群。 李佳麗感到了嶽嶺手裏的汗水、溫暖和力量,她沒有拒絕,緊緊地握住了嶽嶺的手。嶽嶺感到了李佳麗的回應,他忽然感到這次的比賽,冠軍在於他已不是最重要的了,他已經收獲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嶽嶺沒有進入決賽,隻獲得了第七名。但他竟然沒有任何的失落。李佳麗的好友提前回去了,她和嶽嶺又在X城逗留了兩天。五月底的X城荷花滿塘,兩人漫步在湖邊,一種美好的感覺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