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3)

“你父親死了,這是他的骨灰,醫院裏送來的。”佩瑤遞給我一封信和一個灰色的骨灰盒,滿臉悲傷地對我說。

“奧,是嗎?”我腦海裏如遇雷擊般停止轉動,好半天我才從嘴裏吐出這麼一句簡單的話。

“你不驚訝嗎?”

“有點。”我說道,伸手接過信塞在口袋裏,“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了。”我抱起父親的骨灰盒轉身走向臥室,躺在床上我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拆開父親最後的信,上麵隻有寥寥數字“兒子,父親臨死前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看到你繼承我的美發店,毋想我兒子,父親,絕筆。”我捧著父親的骨灰盒久久不能呼吸。

母親生我難產而死,父親是我唯一的親人,父親是一名美發師,一名用手開啟魅力的殿堂,創造美麗的神聖職業,依靠一家名閣發廊在城裏很受人尊敬,而我卻是他最大的恥辱。

幼年時,我因為打架被學校開除了學籍,少年時,我搶劫路人被判了5年徒刑,父親為了救我熬幹了身體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成年後,我和父親的隔閡和分歧越來越大,父親想讓我繼承他的衣缽待在名閣,而我卻好高騖遠,不顧他地阻撓一路北上,滿心幻想著靠我的手藝能在一座城市裏贏得一片天空。但是,我的天空沒有等來,等來的卻是父親的骨灰和一封沉重的信。

我直到現在還清清楚楚地記著父親拿著剪刀教導我時說的話:“兒子,我們美發是一種高尚的職業,我們手中握著的是創造美麗的魔法棒,現在整個世界卻將美發技術分為了沙宣發型、日韓發型、TONI GUY和標榜發型,四大門派之爭愈演愈烈卻沒有絲毫寸進,兒子,我們做為美發師有義務結束這種分歧,發藝要無門派之界限,無商業與藝術、技術之界限,更無地域分布之界限,這就是我一生要提倡的發無界理論,兒子,如果我這輩子不能完成這個目標,你能幫我完成嗎?”

他那一言一語直到現在還深深地記憶在我的腦海裏,發無界,發藝無界限,他的生命卻隻有短暫的界限,隕落在這個夢想上。

我將父親的骨灰恭敬地擺放在香案上,跪在地上看著父親唯一的灰白照片,我重重地磕下了頭,“父親,您放心吧,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我一定會繼承名閣,發揚您的發無界理論。”這是我對父親的誓言,也是我對自己的誓言。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囊,準備踏上回家的列車,今天天空就像我心情一般灰暗,空氣中還飄著稀薄的小雨,我站立在雨中,佩瑤站在門口。

“李天,你要走了嗎?”佩瑤站在門口問道。

“你難道不陪我回去嗎?”我對她伸出了手。

佩瑤看著我伸出的手忽然哭了,苦的很凶,我上前擁抱她,她一把推開我的身體說:“李天,對不起,我們都長大了,我過不了窮苦的生活,我們相愛已經三年了,可是我得到了什麼,什麼也沒有得到,每天還要為三餐溫飽奔跑,李天,對不起,我們結束吧。”她從衣兜裏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我。

“這是什麼?”我並沒有接,淡淡的問道。

“裏麵是一萬塊錢,算我答謝你照顧我三年的費用吧。”

“三年的費用?難道我們之間的愛情也是可以交易的嗎?”我衝她吼道。

佩瑤沒有說話,將信封放在我的行李箱上,推開門走了出去,我看著她冷漠的表情讓我想到了我們剛認識那會兒。

美好的故事通常發生在一個很特殊的環境裏,我們也不例外,我和佩瑤相識在一個下雨天。那天她沒有帶傘躲進我父親的店裏,我當時隻是一名小學徒工,店裏沒有活,她也沒有事情可做。

我走過去說:“你好小姐,我能不能用你長發練燙發?”

她撫摸了一下長發,可愛的一笑:“好啊,不過如果做壞了你可要賠哦。”

一句簡單的搭訕語言,讓我們倆第一次認識,在漫長的雨天裏,我們倆天南地北的擴談,不知不覺我們的臉越來越近,不經意間四目相對,我感覺到我的靈魂都在戰栗,而她也臉色通紅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