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厚重的金屬手套拍在了木質的吧台上,發出的聲響甚至蓋過了酒吧裏的喧鬧,人們把裝著麥酒的木杯遞到嘴
邊,掩住了下半張臉,隻露出好奇的目光聚焦在那個高大的背影上。
似乎又有好戲可看了。
“艾金尼,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這名騎士的情緒顯然有些失控了,“這任務我憑什麼不能接?”
騎士一隻套著金屬手套的大手撐在了吧台上,另一隻則狠狠地握緊了手中的木杯。
“噢,我親愛的朋友,我想你應該先保持冷靜。”酒吧老板艾金尼不動聲色地把騎士手裏的空木杯取走——
在那之前它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艾金尼探出上身,把嘴唇壓近騎士的耳朵,“我再提醒你一遍,這次的
難度相當高,‘梵天’(注1)甚至對領取任務的隊伍設定了人數下限,就算你的隊伍戰力足夠,也完全沒
有必要去冒這個風險…據我所知,你並不缺錢花,是麼,高淩?”
“是的,不過隻到昨天為止。”騎士的麵部肌肉抽動了一下,接著從牙縫裏擠出幾句話來,“如果不是我旁
邊這個白癡家夥在前天賭輸了一大筆……”
“首先,我不是一個白癡。”騎士身邊的遊蕩者故意清了清嗓子,以引起周圍人的注意。騎士的身材實在過
於高大,以至於一心想看好戲的眾人甚至一直都沒有發現這個幹瘦遊俠的存在。
“第二,這也算不上是一次賭博。”遊蕩者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疊表麵密密麻麻全是數字的抄
寫紙和一隻碳素筆,“根據這場賭局上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我非常嚴密地計算出了獲勝概率以及期望值,
隻要在資金足夠的情況下,穩賺不賠!而某些人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咎於我……嗷啊”
遊蕩者說不下去了,騎士的大手按上了他的腦袋,毫不客氣地把他單薄的身體幾乎壓成了倒U型。
四周傳來一陣哄笑。
“聽著,開往奧都的飛艇在四天後就會離港。”不同於騎士一貫的冷靜,高淩瞪著奧金尼,眼睛裏似乎快要
噴出火來,“在飛艇離開之前之前我必須湊足船票的錢,天知道下一班的飛艇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飄到這
個鬼地方,十月還是十一月?!我可沒有興趣陪著一幫子低能的生活職業在這裏再玩半年的過家家!”
低能?過家家?
騎士的聲音不小,至少酒館東南角那個正怒目直視著高淩的鐵匠學徒就聽得清清楚楚,直到一旁的老鐵匠拽
了拽年輕人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惹事,他才一臉憤憤不平地坐回了位置。
而周圍一直看戲、剛剛還麵帶笑容的其餘人,現在的臉色也都不那麼好看。不過可沒有人敢在這裏鬧事,永
望鎮的人都知道,比這家酒吧裏的特色麥酒更出名的是老板艾金尼的一雙快手,有些人甚至認為他的迅捷動
作與暗影議會的刺客相比也不遑多讓——那意味著他摘下你的頭顱就像摘下一顆熟透了的蘋果那麼簡單。
不過騎士的直言快語也的確說出了永望鎮的現狀。
事實上自從災禍之年(注2)以來,永望鎮上常駐的戰鬥人員就不斷減少,戰爭改變了這裏的地貌,帶走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