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和蕭奕說著話,卻聽得外頭一陣好大的響動,不一會便有紅袖畫舫的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道:“柳媽媽,不好了,徐公子帶著一大隊官兵包圍了紅袖畫舫,說是要報仇呢!”
柳媽媽偷偷的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好歹她留住了人,雖然有點對不住這對小夫妻,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陳清芳聽到這個消息,心裏的氣終於徹底的順暢了,這下子看你還有什麼好得意的!
蕭奕和舒暢卻是完全不當回事,徐臨麓沒腦子,難道他老爹還是個沒腦子的嗎?得罪翼王,徐家這是有幾顆腦袋啊?
陳清芳看二人渾不在意的樣子,還以為兩人這是又要借舒家的事呢,那她等一下定不能讓徐臨麓相信舒暢便是奉國公府的小姐,反正應該也沒人會相信知書識禮的奉國公府的姑娘會來南京,還來秦淮河。
柳媽媽心裏也在忖度,怎麼這兩人如此鎮定,好似壓根沒將金陵城的徐家放在眼裏似的,難道這二人的身份遠比徐守備還尊貴?柳媽媽想到這,背脊裏又出了一層冷汗,今個兒是招啥了,怎麼盡是麻煩!眼角的餘光瞄到邊上幸災樂禍的陳清芳,臉就黑了下來,都是她的惹得禍,若不是她來“紫苑”,壓根就不會有這後頭的一係列事。
“轟隆”一聲,這回不是踹門而入,而是將門直接卸了下來。
柳媽媽一臉心痛的縮到了一邊,希望戰火不要波及到她才好。
徐臨麓這會氣勢洶洶的,隻是嘴裏的門牙沒了,他也知道說話漏風,便不再放話,隻是一臉得意而又憤怒的瞧著兩人。旁邊的小廝很狗腿的上前一步,指了指二人道:“你們兩個是跑不掉的,若是聰明的趕緊跟我們少爺磕頭賠罪,興許少爺心情好了,還能饒了你們的狗命。”
邊上一個穿著軍士服裝的黑壯漢子卻是皺了皺眉,徐家小少爺大半夜要帶上兩百個官兵,作為這兩百個官兵的隊長,他是攔不住,隻得跟了來,可是現在他看到蕭奕,卻覺得徐公子這回定是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了,偏那不長眼的狗腿小廝還說話這麼難聽。
臨出門之際,他已經遣人了人去請徐大人,可這會卻還沒有到,趙勇對徐臨麓可是了解的很,他若開口護著那兩人,定會激地他怒氣更甚,因而他雖是不滿小廝的話,卻隻是站在一邊靜觀其變。
蕭奕看了看那圍著的一幹官兵,冷笑道:“你們是大燕朝的將士,什麼時候竟成了徐家的私兵了,還大晚上的跑過來給這樣的人打群架,連自己的位子都擺不正嗎?”
蕭奕一開口,趙勇便確定了心中所想,這樣的人的確不是他們能夠惹地起的,趙勇揮了揮手,圍著的官兵瞬間退去了一半。
這可將徐臨麓氣地夠嗆,也顧不得自己不方便說話,一巴掌甩在趙勇臉上,怒罵道:“連你也敢跟小爺作對,你是不是不想幹下去了。”
趙勇握了握拳,忍下了這口氣,道:“小少爺,徐大人說過官兵調用超過五十就一定要向他報備。”
徐臨麓臉都氣白了,剛才那個討好他的小廝,連忙幫他順了順氣,然後走到趙勇跟前,狐假虎威的說道:“少爺讓你幫忙是看得起你,比不識抬舉!”
趙勇能忍徐臨麓,卻不代表會任由一個奴才在他跟前囂張,狠狠的一巴掌,與徐臨麓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少爺來說,這一掌直把人打趴下了。
徐臨麓這一下炸毛了,拿起小廝手上的棍子正欲打趙勇,卻聽得徐天德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住手!”
緊接一個五短身材,身材圓滾滾,嘴上留著兩撇胡子的人走了進來。
威嚴無比的聲音配上這樣滑稽的長相,還真是給人一種違和感。
徐臨麓回過頭一看是自家老爹來了,臉上立馬露出了笑,他的大靠山來了!
“爹爹,就是這兩個惡徒將兒子的門牙打掉了,金陵城在爹爹的管理下一向都是繁榮安定的,豈能有這兩個惡徒壞了爹爹的好名聲。”
徐天德沒有接過話茬,而是將目光放在了蕭奕和舒暢的身上,對於自家兒子的個性她還是很了解的,便是打不過也會拿出他的名頭嚇人,一般人若是聽了他的名頭,自會賠禮道歉,可這兩人不但沒有嚇倒,而且便是那麼多官兵圍船,還毫無一絲怯懦之意,這二人的身份定是不凡。
徐天德稍稍沉吟了一會,便掛上一副淡淡的表情道:“把事情說清楚,誰對誰錯自有定論?”
徐臨麓顯然很是吃驚,他爹不是應該義無反顧的站在他的身邊嗎,然後下令手下打掉黑衣人的所有牙齒。
舒暢看著這一場鬧劇,揉了揉微微有些發脹的額頭,拉了拉蕭奕,可憐兮兮的輕聲說了聲:“我累了!”孕婦熬夜對身體不好。
蕭奕點了點頭,現在舒暢一切以舒暢的想法為先。
蕭奕上前幾步走到徐天德跟前,沉聲說道:“徐大人,若是真要算起來,貴公子的損失可就不是一顆門牙那麼簡單了,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辱罵皇家之人,縱容手下毆打王爺,他是有幾顆腦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