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原來的衣服會進魔導器啊?這個我還真是頭一回知道。”張致遠自己沒有防護服可換,他也不大清楚那些魔導士變身之後原來的衣服去哪了,現在是頭一回知道原來是放在魔導器裏了。可是好不容易把魔導器奪下來的,難不成還回去?……也許不是不行,對方是騎士嘛。張致遠想了想,將雷班帝扔回給了一臉驚訝的希格諾:“暫時還你,你可以拿去換衣服。如果你良心不會受譴責的話,也可以選擇拿著它繼續戰鬥。”
一個真正的騎士這個時候會怎麼做呢?當然不可能拿著敵人還來的武器繼續戰鬥,這屬於厚顏無恥的行為,他們的榮耀不允許他們這麼做。希格諾是個真正的騎士,所以她換完衣服之後就打算把雷班帝再扔回給張致遠。但是這個時候——
“砰——”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將措手不及的張致遠踢飛了出去。
“你是……?”希格諾警惕的看著來人。
“幫助你們的人。”來人——一個白衣麵具男——說道,“趕緊破壞結界離開這裏吧,那邊你們的同伴都落入下風了不是嗎?”
希格諾大致掃了一眼,維塔和菲特的戰鬥還好說,堪堪是個平手,紮斐拉那邊就危險了,要不是奈葉留手,隻怕早就陰曹地府去了。
“但是……”希格諾有些遲疑。她的騎士精神不允許她這麼做。
“如果你們出事不要緊,暗之書無法覺醒的話,八神疾風就危險了不是嗎?”麵具男說道。
希格諾悚然而驚。沒錯,時空管理局方麵是不允許收集念動之核這種行為的,她們栽在這裏不要緊,八神疾風的下場隻怕不會怎麼美妙。為了八神疾風的安危,也隻好再一次違背自己的騎士精神了。左右違背過一次了,再來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反正榮耀已經被玷汙了。希格諾自嘲的想到。
“你是什麼人?”張致遠喝問道。之前莎瑪爾可沒提過她們還有一個白衣麵具男做同夥。
“與你無關。”麵具男說道。
“艾爾芙!”張致遠自己體內的能量可不多了,隻能指望外援了。
之前在旁邊觀戰的艾爾芙這才反應過來,怒吼著飛撲向麵具男。但是沒想到的是,在近身戰鬥中,在純粹的肉搏戰中,艾爾芙這個使魔三下五除二就敗下陣來了。
“這怎麼可能……”張致遠愣住了。純粹的肉搏戰,就算是貝爾卡的騎士也不可能是艾爾芙這種使魔的對手,畢竟她本體是狼,天生比人力氣大,而且也是專攻戰鬥方麵的。如果是某些輔助型的使魔打輸了不稀奇,戰鬥型的使魔根本不可能在肉搏戰中輸給人類……除非,另一方也不是人。
“乖乖的呆著別動,等著吧,很快就會知道這是正確的。”麵具男對張致遠說道。
張致遠沒怎麼弄明白對方的意思。麵具男既然這麼說,那麼他顯然是認為讓暗之書完成是一項正確的事情,而且聽他的口氣好像對於所有人來說這都是一件正確的事情。那麼這個正確究竟是針對暗之書完成這件事本身呢?還是針對暗之書完成後八神疾風就沒有喪命之危這件事呢?完成暗之書後,八神疾風就不會因為這個而過早逝世了,那麼當然是一件正確的事情,對所有人來說都是這樣。可是這個麵具男沒理由知道這個啊?世界上除了張致遠和守護騎士,可能還有格雷亞姆提督之外,應該就沒人知道暗之書和八神疾風的關係了。那麼是暗之書的完成對大家來說都有好處?這也不可能啊?頂多就是八神疾風覺醒成了暗之主,本人變得特別厲害,僅此而已了。難道說暗之書完成之後還會給在場的魔導士一人發一百萬米德幣不成?
他現在體內能量耗的差不多了,艾爾芙又不是此人的對手,形勢比人強,也隻好在下麵噤聲。克羅諾不知道哪裏去了,也就沒人來阻止希格諾的行動了:她全力一擊劈開了結界,然後掩護維塔和紮斐拉撤退了,麵具男也同時不知所蹤。
“白費一場力氣。”阿斯拉上監控戰場的艾蜜歎氣道。
“不能這麼說,還是有所得的。”張致遠笑道。旁的不說,最起碼廢了對方的最強戰力希格諾。的確,希格諾是第二次違背騎士精神了(第一次是八神疾風讓守護騎士們發誓不去搜集書頁,結果她們去了,這是違背了誠信),但是兩次情況不同。第一次還可以說是為了主人,第二次就是赤果果的做了回無恥小人,對她本人精神的打擊也是不同的。人要發揮全部的戰鬥力,總要有個合適的理由。曹操為什麼要“挾天子而令諸侯”啊?就是為了找一個理直氣壯的理由,這樣士兵打起仗來也有勁:我是為天子賣命的!很多時候就是這一股氣勢就能占上風。兵義者勝,就是這個意思。
那麼希格諾戰鬥的理由是什麼呢?就是騎士精神本身,忠誠,英勇,榮耀。她說的很明白啊,“但為吾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是吧?那麼當對主人的忠誠和騎士精神違背的時候,她還可以開解自己說這是為了主人的性命,可是這一次她可沒辦法這樣開解自己了,戰鬥力也會大打折扣。三國時候劉琮獻荊州,劉備敗走當陽,當時原劉表麾下大將文聘攔路,劉備斥曰:“背主之賊,尚有何麵目見人!”“文聘羞慚滿麵,引兵自投東北去了”。文聘也是一員大將,後來鎮守江夏數十年,威震吳蜀,這會為什麼不戰而退了?他“為人臣而不能使其主保全境土,心實悲慚”,哪裏還有麵目見人?劉備一句罵在點上,他沒有戰鬥的那股精神,隻好掩麵逃跑。以後碰上希格諾的時候也可以仿效劉備來一句“不信不義,尚有何麵目見人”,八成她也得掩麵羞慚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