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竊聽(3 / 3)

“可是如今我要抒發情緒,當然是要對著如今的情況,難道連這時間也不顧嗎?”

“但是您不是做新詩不是?人家的古詩,不好亂改……”

“我問問你,你可知道化用二字?”

“化用?”

“《南鄉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懷》中的上闋,‘何處望神州?滿眼風光北固樓。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這‘不盡長江滾滾流’一句,你可知從何而來?乃是從《登高》一詩的‘不盡長江滾滾來’而來,一字之差,不也是更改嗎?你怎麼不說不對呢?”

“這個……”

“古人便是對的,今人便不能改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千古名句,你可知乃是化用‘落花與芝蓋同飛,楊柳共春旗一色’之句?我這化用一下不行嗎?如今皓日當空,難道讓我硬說是明月嗎?”

“這個……”服務生遲疑了半天,說不出話來了。

“要教訓人,先自己學好了不成嗎?知道再說,不知道別胡說啊。那常言說的卻好!你‘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不患人知不已知,患不知人也,是求為可知’啊。”

“客人啊,這個……”

“這事完不了。待要打你一頓,卻不是做客之道。待要罵你幾句,有失我的身份。限你三分鍾,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明月是怎麼個講法?說不出來,我在你這抽瘋。”

“唉,客人……誒誒誒誒您真抽啊?別介啊,您可饒了我吧,我就是胡說一嘴,你就當我是小孩胡說不行嗎?……”

“小孩?哼哼,你比不了!”

“這小孩子我怎麼比不了呢?”

“那是一位古人。”

“古人?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好,我說說,你聽聽,在想——當——初!”

“什麼叫想當初?”

“就是——不是現在的事情。大宋朝文彥博,幼兒倒有浮球之智;司馬溫公,倒有破翁救兒之謀;漢孔融,四歲讓梨,懂得謙遜之禮;黃香九歲溫席奉親;秦甘羅,一十二歲身為宰相;吳周瑜,七歲學文,九歲習武,一十三歲官拜水軍都督,執掌六郡八十一州之兵權,施苦肉,獻連環,借東風,借雕翎,火燒戰船,使曹操望風鼠竄,險些命喪江南。雖有臥龍,鳳雛之相幫,那周瑜也算小孩子當中之魁首。我說的這幾個小孩子,您比哪位呀?”

“我……哪個也比不了。”

“明月何解?”

“您還記得呢……我這就是個愚人胡說……”

“愚人?你比不了。”

“愚人我也比不了?”

“那也是一位古人。”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好,我說說,你聽聽,在想——當——初!在列國時,衛國出現了一位愚人,此人姓寧名俞,人稱武子。自從元角喪命,叔武被殺,元亙對獄,子虎旁聽,莊子刖足,士榮斬首。而寧武子周時其奸不比奸險之奸,真乃大智若愚。孔子有雲:‘寧武子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寧武子,愚人,你比得了嗎?”

“這……我比不了。”

“明月怎麼解?”

“我這……你別跟我折騰這個了,我認錯了還不行嗎?你就當我是個小女人……”

“小女人?你比不了。”

“怎麼小女人我也比不了?”

“那又是一位古人。”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好,我說說,你聽聽,在想——當——初!……”

“客人您饒了我吧,我知道我說錯了,您當我是個死人得了。”

“死人?你比不了。那又是一位古人……”

“是是是,您說說我聽聽,在想當初……客人我真錯了,您別跟我這較勁了成嗎?”服務生快哭出來了,“您就當我不是人。”

“不是人?你比不了,那又是一位古人……”

服務員真哭出來了:“客人我知道我錯了,您千萬別再說了,沒我這人,我沒跟您說過話……”

“沒這人?沒這人你也比不了,那又是一位古人……”

“客人……”服務生淚如泉湧了。

“張先生,您就別欺負她了。”奈葉出現在了咖啡廳門口笑道。

“我這就是打發打發時間。”張致遠放過了可憐的服務生,指了指桌子對麵,“你們家的咖啡。尤諾呢?”

“這裏。”奈葉背後的書包裏跳出一隻雪貂來,竄到了桌子上。

“怎麼變成這樣了?”張致遠覺得蠻新鮮。他的變身術隻能變外形,不可能一直維持著這種形態,而且實質上是人,不是雪貂。但是尤諾這個魔法似乎是變什麼是什麼,也就是說他變身完之後本質上就是雪貂了。這中間區別很大,舉例來說,張致遠就算變成雪貂了,要吃飯的時候還是得吃下一個人吃的分量的東西,不然就會餓肚子,尤諾隻用吃一隻雪貂的飯量就行了。

“最開始的時候是為了節省魔力,現在要變成別的樣子也不大合適活動,這個樣子方便的多。”尤諾解釋道。

“哦,這樣。”張致遠了然,然後向奈葉伸出了手,“初次見麵,我是張致遠,請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