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韻走後,張致遠一個人開始盤算這個事情。高城壯一郎是真的想要將傳統縛道傳承下去嗎?張致遠並不這麼認為。說白了,這個事情就是三個字,找女人。找女人做什麼呢?當然是傳宗接代。現在這個世道,人類的可持續發展才是第一要義,傳統文化什麼的以後再說,先得有第二代才談得上傳承吧?所以高城壯一郎的這個說法本質上就是給基地裏的男人們找些配偶來。
再然後呢?外麵全是喪屍,從哪裏能找到女人呢?隻有其他的幸存者聚集的地方才有女人。而在亂世中作為一種資源,女人是很重要的。於是雙方必然發生衝突。有張致遠等人在,還有槍還有人,高城家這邊基本是不會輸的。於是男人被殺光,女人被搶走就是那些幸存者的下場了。或者高城壯一郎也可能吸收一部分人進來,再去找別的幸存者們。於是高城家的實力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增加,最終成為床主市,乃至全日本最大的勢力。當人類將喪屍全部消滅之後——有異能者們在,應該問題不大——高城家不就是日本的老大了嗎?不,甚至他可能會在統一日本之後北上朝鮮,走豐臣秀吉曾經走過的路,乃至可能會入侵中國,走岡村寧次走過的路。當然那是很之後的事情了。
而在這之前呢,必須想辦法打破基地外圍的封鎖吧?那就得張致遠等人想辦法了,畢竟普通人完全拿那道六七百米厚的喪屍圍牆沒辦法。於是呢,高城家就可以借重張致遠等人的力量搞定自己所麵對的威脅並且成長起來,最後在把他一腳踢開,於是就大東亞共榮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所謂陰謀論的說法,但是並非沒有可能,至少搶女人用來傳宗接代是肯定的事情。張致遠摸了摸下巴,無論這個陰謀論是否成立,都必須先解決外麵的喪屍圍牆。床主市的水電係統已經全麵癱瘓,不過高城家有自己獨立的供水供電係統,雖然能力有限,但是暫時還不用為這個擔心。食物也足夠,沒有什麼突發事件的話夠高城家的人吃半年的。既然後勤無所謂,那麼要對付外麵的喪屍圍牆,倒是有個笨辦法。
“艾爾斐麗絲,找你有點事……哦,你們都在啊,”張致遠發現除了玲子之外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艾爾斐麗絲的房間裏,“幹什麼呢?”
“商量咱們的出路問題,你不知道?”沙耶愕然。
張致遠奇道:“你們躲在這裏商量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玲子去通知你去了,估計是路上錯過了吧。”艾爾斐麗絲掩著嘴輕笑道。
張致遠撓了撓頭:“好吧,那還真夠巧的。商量什麼事?”
“是這樣,”高城沙耶說道,“我們現在麵臨一個局麵。作為一個小團隊而言,我們都多少能夠起到一些作用,然而現在我們進入了一個更大的團隊,對於隊員的要求更加嚴格,我們所能起到的作用就越來越少,最終會變成花瓶——除了張君你,也許還除了胖子。”
“你的意思是?”
“盡管現在還沒有什麼體現,但是最終你會與我們分道揚鑣,也許還包括胖子。”高城沙耶看了看旁邊抱著槍的平野戶田,“因為你們是戰力,是可用之才,而我們隻是受保護的普通民眾。最終也許你們會成為救世主,也許會死在喪屍手上,但是已經於我們無關了,明白嗎?”
張致遠摸了摸下巴。他知道沙耶想要說什麼。張致遠,平野戶田和毒島冴子是可以在以高城壯一郎為主導,以憂國一心會為主體的大團隊中發揮作用的,那麼理所當然他們會漸漸的和那些能夠發揮作用的人在一起,比如高城壯一郎。而高城沙耶等人基本已經無法發揮作用了,那麼就會和那些不能發揮作用的人在一起,例如其他的老幼婦孺。於是雙方會逐漸的不再來往,最終分道揚鑣。不但如此,沙耶對於現在自己什麼作用都發揮不了的境況也感到不滿。她是很有些自負的,總認為自己應該是舞台的中心或者次中心,至少不能是台下拉幕的。結果到了這裏之後,因為她隻是高中生而已,所以沒人會聽她的,她的智慧也毫無用武之地,於是就不爽了。以足球做比,就是從小球會轉會到豪門的球員,突然從主力變成替補,當然會有心理落差了。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張致遠問道。
“離開這裏,走我們自己的路。”高城沙耶堅定的說道。
“你離得開嗎?”張致遠攤了攤手。外麵五六百米厚的喪屍圍牆啊,來一百個張致遠都不一定衝的出去。
“能。”高城沙耶遲疑了一下,“我家有一條地下通道直通外麵,通道長大概有一公裏左右。”
嘖,貴族家裏一定有的逃生密道嗎?張致遠撇了撇嘴。不過也好,萬一外麵被攻破了,還有機會逃走。
“諸位的意見呢?”張致遠看向其他人。
小室孝想了想道:“我想去找我的父母。盡管知道希望渺茫,但是還是想要盡自己的力量吧。”也就是說,變相同意沙耶的說法嗎?
“在這裏呆著有好吃的,還有舒服的大床……”鞠川校醫的話直接被張致遠無視了。她屬於球隊中的第三替補,年三十逮的兔子,有她也過年,沒她也過年。
“我也想去找我爸爸。”宮本麗投了讚成票。
“我覺得還是在這裏好……”胖子小聲說道。但是此時沙耶瞪了他一眼,立刻他就改口了,“果然還是離開比較好。”
“我是無所謂的,哪裏都好。”冴子投了棄權票。
“我是不會走的,離開這裏才是真正的傻瓜行為。”愛麗絲說道,“隻要活下去,就有無限的可能。為了自己能夠發揮作用就離開安全的地方真是再愚蠢不過了。”
“愛麗絲你……”沙耶臉上頓時青一塊白一塊。
“我有說錯嗎?沙耶大小姐?”愛麗絲特別重讀了大小姐這個單詞,“小室哥哥和宮本姐姐至少還有個正當理由,你好像連個合適的理由都沒有吧?因為無法發揮作用而失落,於是就想把我們一起往火坑裏推嗎?抱歉,我腦子還算清醒,不會跟著你發瘋的。與其冒著被喪屍吃掉的風險外出,不如安心在這裏鍛煉,給自己爭取更大的生存概率呢。”
“好啦好啦,再說下去沙耶要暴走了。”張致遠笑著摸了摸愛麗絲的頭,“我們知道你反對就可以了。”
艾爾斐麗絲是鐵十字學園的,從一開始就不算團隊裏的人,所以也沒有發表意見。那麼,團隊裏八個人,一人反對,兩人棄權,三人同意嗎?張致遠摸了摸下巴:“我也反對,而且我希望你們誰也不要離開這裏。”
“為什麼?是因為你可以發揮作用所以就無所謂嗎?”沙耶質問道。
“原因有兩個。”張致遠解釋道,“第一,就像愛麗絲說的,在這個時代中,我們真正應該尋求的是什麼?存在價值?不,不是那麼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們最優先的訴求應該是活下去,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當我們離開這個大團隊之後,毫無疑問我們的生存概率會大幅下降,尤其是你這樣毫無戰鬥力可言的人。也許你覺得那樣你的智慧會有用武之地,但是我卻認為,在這個時代,窩窩囊囊的活著遠比轟轟烈烈的去死有更大的意義,因為每死去一個人,就會多出一個喪屍,對人類就多一份威脅。第二,就算你要尋找你的存在價值,也不一定非要離開這個團隊。這是個能者生存的年代,隻有有能力的人才活得下去,而且能活的好。沒有能力的人呢?男人會變成炮灰和棄子,女人會變成傳宗接代的工具。那麼,什麼是能力?戰鬥能力算是能力,智慧同樣是一種能力。當你的智慧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你也可以活的很好。但是要達到什麼程度?如果你的智慧足以帶領成百上千人前進,那你的智慧就可以稱為一種強大的能力,你就可以過得很好。但是如果你的智慧僅僅能夠讓你在一個九個人的小團隊中發揮作用——還不是關鍵性作用——的話,那我不得不說,你離工具也不遠了。智慧永遠是在人越多的地方才越有價值,就算是竹中重治那樣的大才,也不可能一個人拿下稻葉山城。至於你們兩個,”張致遠轉向小室孝和宮本麗,“不一定隻有脫離這個大團隊才可以去找你們的父母,而呆在這個團隊中也不意味著就不可以自由行動了,所以沒有必要非要離開。”
沙耶呆呆的看著張致遠,所有人中隻有她明白張致遠話裏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讓我的智慧在這裏發揮作用……你是說讓我們發揮自己的能力,然後改變他們對我們的看法?”
“為什麼不呢?如果你確實有實力的話,他們不會忽略你的對不對?就像足球比賽一樣,你想要打主力,隻要你展現出自身的價值,教練自然會考慮這個問題。你已經向我們證明過你的能力了,是該向更多人展示一下了。如果能夠取得更多的成果的話,難道不是更好嗎?”張致遠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