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睡得迷迷糊糊的張致遠被艾爾斐麗絲叫了起來。一開始還以為是有什麼事呢,然後才想起來該自己守夜了。按照安排來說,上半夜是艾爾斐麗絲和平野戶田,下半夜是張致遠和芳賀玲子,但是……
“玲子,玲子!”艾爾斐麗絲叫道。
“算啦,看她睡得這麼香,就別叫了。”張致遠擺了擺手,“我一個人也OK的。”
“我陪你去吧。”毒島冴子的聲音突然響起。
“冴子前輩……還沒睡嗎?”張致遠極為驚訝,這都已經半夜一點了。
“睡醒了。”冴子伸了個懶腰,從車頂的天窗(見過閱兵式上領導坐的車吧?就是那樣的天窗)爬了出去,“張君,要我拉你一把嗎?”
“不必了。”雖然算起來已經是奔三的人了,但是還沒有行動不能。
守夜是件很枯燥的事情,軍訓的時候守過夜的同誌應該能夠理解。一開始也許會覺得很新鮮,但是時間一長就不好玩了。
不過旁邊坐著個美女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張君……有什麼夢想嗎?”冴子突然問道。
“問這個做什麼?”
“男生和女生之間的聊天嘛,一般不都是這麼開始的嗎?”
“……從什麼地方看來的……夢想的話,變得更強,然後生存下去吧。”
“嗬嗬,這個混亂的時代,大概大家的夢想都變成這個了吧?”
“……差不多吧。”理由不太一樣,不過這玩意沒法解釋的吧。
“小的時候父親一直告訴我,作為劍道名門毒島家的後代,一生中唯一的目標應該是成為天下第一的劍客,並且告訴我說‘你應該以千葉佐那子為目標’。”毒島冴子回憶道,“後來我就一直為此而努力著。十三歲開始,父親帶著我去了很多著名流派的道場,請教,切磋,甚至是踢館。大小六十七戰,未嚐一敗,得了個毒島鬼小町的綽號。”
“那很凶殘了。”張致遠記得千葉佐那子的稱號就是千葉鬼小町。
“嗬嗬,”毒島冴子笑的有些苦澀,“每次勝利之後我都會非常興奮,那時候我以為這隻是因為勝利所帶來的。後來,四年前,我走在小巷裏,突然被一個男人襲擊……”
“等等……”冴子今年十八歲,四年前是十四歲,十三歲開始四處踢館,“你的意思是說你一年之內就打了六十七戰?”
冴子歪了歪腦袋:“是啊。”
……宮本武藏從十三歲到二十九歲一共也就打了這麼多次,你一年就搞定了……你爹跟大鬆博文什麼關係?
“你爸真是強悍……抱歉請繼續。”
“在走夜路的時候被男人襲擊了,當然我沒有屈服,因為手上有木刀,我打斷了那個男人的肩胛骨和大腿骨,警察了解情況後,開警車把我送回了家。”
肩胛骨和大腿骨……木刀……十四歲……不愧是堪與千葉佐那子媲美的劍士。張致遠摸了摸下巴,幾乎是立刻就腦補完了當時的情境:一個麵目猥瑣的男人從後麵撲向冴子,冴子聽到風聲之後下蹲躲過撲擊,轉身木刀橫掃直接打斷了那個男人的右腿,當那個男人痛呼著倒下的時候冴子站起身來照著肩胛骨狠狠的劈了下去……肩胛骨?
“哇塞,你差點殺了他!”稍微偏一點可就是腦袋了。
冴子一怔:“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張致遠將自己想到的場景描述了一遍。
毒島冴子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這很符合常理,但是並不是這樣。我是在轉過身來,被他壓到牆上之後才展開反擊,先把他踢開,然後打斷了他的肩胛骨,當他疼得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時候,我才打斷了他的大腿骨……”
“這不太好吧?”張致遠有些遲疑道,“那人雖然猥瑣了點,但是想來不會武功,下手如此之重……不是習武之道啊。”當年因著陽間做過好事的緣故,張致遠上了天庭做了天兵,當時教他基本武功的教師曾經說過,武術之用上則報效國家,下則安身立命,卻不可爭強好勝,仗力欺人,輕易不得與人動手,蓋因普通人禁不得打,動起手來輕則重傷重則身亡,上天有好生之德,這麼做容易遭天譴。若是有朝一日無論何因下界,千萬記得不能隨意動手,以免誤傷他人,犯了天條,要受天雷地火之刑。因為這個天雷地火之刑據說凶險無比受刑者通常都生不如死,所以張致遠對這點記得特別清楚。
“我也知道不好。”毒島冴子繼續說道,“但是那時候真的是控製不住……在發現有敵人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興奮……那時候我明知道手握木刀的我明顯處於優勢,卻佯裝害怕,引誘男人出手,然後毫不猶豫的發起了反擊……”冴子有點瘋狂了,“……快感,那真是無上的快感!這就是真正的我,毒島冴子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