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朱棣也不再猶豫。而是撚起了一顆白色棋子，輕輕地落在了棋盤上。
“殿下最近心情似乎並不好啊。”道衍笑眯眯地落子，但是嘴上卻是沒有停下與朱棣的對話。
“連日作戰，不知何時能夠看到結局？”朱棣搖了搖頭，他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不是已經得到消息，京城兵力空虛。如果殿下此時出兵京城的話，應該能夠真正取得天下。”
聽著道衍的話，朱棣卻是搖了搖頭。先不說北平道京城路途遙遠，行軍不易。就單說那幾隻攔路虎，朱棣心中就是有些發堵。盛庸，平安，鐵鉉。這些人一直在等著自己犯錯誤呢！那個時候恐怕他們就會將自己徹底擊敗！所以，他那裏敢隨意出兵呢？
道衍看著朱棣搖頭，笑著道:“殿下不必擔心，所說朝廷已經實力強大。但是殿下征戰多年，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無人能及。要說有人能夠與殿下對陣，那倒是有可能的。但是要說這天下間有人能夠徹底擊敗殿下，隻怕絕無可能！”
朱棣撇了撇嘴，雖然他知道道衍這是恭維他的話，但是他的心中還是感到了一絲欣慰。至少，還有一個人絕對的支持自己。
“先生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朱棣毫不謙虛地點了點頭，但隨即他又是皺起了眉頭:“不過，本王雖然自認軍陣之道天下無雙，可這世上總有人能夠出人意料。至少，山東鐵鉉，就是本王的一個大敵。”一想到山東這個難啃的骨頭，朱棣就是一陣的煩躁。
“鐵鉉大人赤膽忠心，對朝廷與皇帝忠心耿耿。而且他更是飽讀詩書，博古通今，的確是一個大敵。”
朱棣看了道衍一眼，心道你這不是廢話麼？如果鐵鉉不是一個難纏的家夥，本王早就一腳踹開山東的大門了，還用在這裏糾結？
“不過鐵鉉大人雖然能力出眾，但是殿下卻是絕世無雙。要說他能夠攔住殿下一時，卻不能夠攔住殿下一世！”說著道衍撚起一顆黑子，穩穩地砸在棋盤上，砰然有聲，“殿下輸了！”
“嗯？”朱棣一驚，趕忙朝棋盤看去。
道衍笑著推開棋盤，“棋局如戰場，側路突襲，中盤破圍是殿下的強項，但是此時四麵八方盡是敵人刀槍縱橫，貧僧就不信，千軍萬馬還不能圍殺狂龍？”
朱棣看了好一會，將手中的棋子丟了回去“沒想到，這麼快就是分出了勝負。”朱棣低聲歎道。他也並不是一定要戰勝道衍，隻是失敗實在是有些不好受。
“其實，殿下雖然棋力不行，但是眼力卻是不差。其實殿下應該早就看出了頹勢，但是殿下卻依舊隻顧猛打猛衝，全然不顧他路。”道衍冷笑道。
朱棣也不在意，而是白了他一眼“戰場上的話，一百個先生也不是我的對手。不過棋局中，我卻隻能困獸猶鬥。”
“生死之間當然要賭上一賭。”道衍點點頭:“不應不過既然有他路可走，便不必將所有的籌碼都是壓上。”
“你有話要說？”朱棣眼睛一眯，目光犀利起來。
道衍點了點頭:“幾日前我與我那小徒弟論道，他無意中說了一句話我倒是很感興趣，不知殿下是否想聽？”
“說！”朱棣似乎真的很感興趣。
道衍微笑，抬起頭直視著朱棣，一字一句的說道:“條條大路通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