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如煙的地方,讓人分不出現實和虛幻。沿著青石鋪就的小路林天翔緩步緩行,疑惑地打量著四周的景色,心裏一個疑問,這裏是哪裏?我怎麼會到這個地方。
忽然於紫色的霧氣中傳來一陣悠揚婉轉的笛聲,驟然聞之,讓人心魂為之顫抖,林天翔不由地循著笛聲走去。
轉過幾道小路,霧氣聚散,麵前忽然出現一方荷塘,荷塘裏荷葉方貼著水麵長出,青翠嬌嫩。隔湖遙望,隻見湖的對岸立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穿著一件純棉淺黃色的T恤,女的卻身著一件青翠欲滴的古代絲織長裳,手裏橫執著一管同樣青色的笛子,輕輕地吹著。
霧氣聚散,林天翔忽然發現自己成了那立在湖邊的男子,與此同時,腦海裏浮現出一些屬於卻又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他記得這個女子叫青月,可卻又記不得自己在以前見過她。
林天翔隨著青月立在湖邊的一間風雨台上,湖裏滿湖碧綠的荷葉,帶著淡淡的清香。青月站在湖邊,低眉垂首,碧色的短笛,橫於櫻紅的唇邊,飄出串串優美的音符。
一曲吹罷,林天翔恍然不覺,好一會兒回過神來,見青月正一雙美目帶笑地看著自己,心裏正慌,不知如何作答,卻發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另一個人控製,不由自主地說:“不好意思,聽得忘記回神了。”
青月淺淺一笑道:“我這‘生命靜美如初’一曲如果聽的人都能及時回過神來,那我這個妙音閣的閣主怕也當不成了。”
“林天翔”回味道:“原來此曲叫作‘生命靜美如初’,難怪方才我會有一種與天地萬物身心相合的感覺。仙子妙音,實屬天籟。”
“謬讚了。”青月微微彎了一下腰,道,“妙音閣的仙術大多與音樂相關,浸淫此術多年,熟能生巧而已。”說著,玉手一旋,但見湖麵輕輕一蕩,一滴湖水已被吸入玉白的掌心,“之前說好的,傳你清弦月,你看好了!”
“林天翔”知道青月要傳自己“清弦月”,睜大了眼睛盯著她那雙玉白的手。隻見那滴湖水在她體內真靈之力的貫注之下發出奪目的銀光。
青月一邊演示,一邊解釋道:“清弦月是將體內真氣布於體表,然後如撥弄琴弦一般,按照一定的旋律來調整體表真氣的強弱分布,從而形成高低錯落的真氣弦,如音樂能以連續不斷的音符形成樂曲一般,藉著弦與弦之間的力差,也能形成不斷增強的推動力。此間的關鍵便是隨著外界環境的改變,不斷調整體外真氣的分布,如情隨景變,樂由心生。”
湖水表麵的銀光分出強弱不同的一縷縷間隔,忽明忽暗,忽地每道間隔光華暴起,強光跌落,弱光爬起,閃出一道道強弱不同的銀光,那滴湖水就在這一閃之後,悠然遠去,轉瞬不見,其速比之林天翔所知的“神虛步”竟然還要快上一倍有餘!
“仙子真是智慧過人,這樣的奇術是怕是沒人能想得出來。”“林天翔”感歎道,“這樣高深的仙術,恐怕不是小子一日兩日能學會的。”
“不急!”青月櫻唇輕啟,“天深地藏,其間造化之玄妙,非常人能夠測度,我自創這清弦月花了30年,修煉成功又花了三年的時間。我傳你清弦月,你學不學得會都無關緊要,我隻不過為自己種下一點兒姻緣罷了。”
“姻緣?”兩個林天翔都想不明白,傳自己清弦月與這青月的姻緣又有什麼關係。
林天翔正疑惑,卻見青月素手一晃,手裏出現一張命牌,青月緩緩念道:冷月清輝落孤弦,玉手撥弄徒傷懷。自古日月本一體,弦月何須自神傷。待得青冥金光起,乾坤扭轉幻為真。日月並行,陰陽扭轉,天地易位,混沌未分,易結善緣,該有七世三生之報。
“此是我的命詰,前半段乃是天孤地絕的大破之象,意思是說我必將孤苦一生。而後半段卻是匪夷所思,大意乃是說天地乾坤將會重歸混沌未開之時,那時天命未定,若此刻結下善緣,天數重組,將會得七世姻緣的大福之象。可你也知道,天地若是重歸混沌,世界應當已經終結,怎麼還會有天數?”青月自嘲一笑,“好了,不說了,我們去卷雲台吧,各位掌門恐怕要等急了。”
青月周身輻射出銀亮的光華,運起清弦月,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人悠然而逝,轉瞬不見。
霧氣聚散,一道刺眼的金光射入眼簾,林天翔隻覺眼睛刺痛,身上發燙,猛地驚醒,卻聽一個女子的驚叫聲。
“你做惡夢啦?突然坐起來嚇死人了。”李雪書手拿著眉筆坐在梳妝台前氣惱地看著床上的林天翔。
林天翔木然地看著房間四周,整個人還沒有從夢中完全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