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眸看著炕桌上的詩經,手指輕輕劃過每一道筆畫,心裏便被牽動著隱隱作痛,皇太極的話反複在我腦海裏回旋,我對他可曾有過真心……我對他有過真心麼?
或許有過……
我在明間呆坐了一夜,濟蘭便在明間陪我呆坐了一夜,直到黎明到來,天邊發白,我這才有了睡意,伏在炕桌上沉沉睡去。
許是心裏的事都說開了,出門見著這天的顏色都感覺分外澄淨,或許皇太極日後都不會再來找我,可我覺得這樣甚好,免得相見時讓對方難堪,不用再為多爾袞擔心,不用再虛情假意敷衍皇太極,這輕鬆的感覺真好。
傍晚時,我想去麟趾宮瞧瞧娜木鍾,路過永福宮時卻發現宮內異常的冷清,也沒多想,便朝著麟趾宮走去。
娜木鍾見我來,忙熱情招待著,這托婭比以前更加沉穩了,對這娜木鍾伺候的倒也是盡心,這娜木鍾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了,看她平日裏小心翼翼的模樣,到真的很寶貝這個孩子。
“妹妹方才路過永福宮了麼?”娜木鍾沒來由的一句,讓我一愣,呆呆的看著她:
“嗯,這永福宮平日不似今日這樣冷清。”
“早上我聽這這些個嚼舌根子的奴才說,皇上昨兒個不知何故在永福宮內大發雷霆,就連皇後都勸不住,今兒個一早頒下旨意來,在宮內另辟了間院子出來,說是這宮裏頭未成年的阿哥都恩養在那兒,還不許額涅常去探望,若真想去必須得有皇上的手諭才行。這九阿哥一早便抱去了阿哥所,故而這永福宮就比平日冷清了。”娜木鍾喝著托婭專門熬的奶茶,得意的笑笑,伸手輕撫著小腹,不免愁緒上眉頭。
“姐姐這是怎麼了?”看著她突變的表情,我明知故問。
“皇上下令建了阿哥所,若是我這胎生下兒子,恐怕也難逃恩養到阿哥所了,我又不得寵,隻怕日後相見孩子一麵都難了。”娜木鍾不禁歎氣,轉頭看著我:“倘若妹妹的八阿哥孩子,皇上必定不會如此,隻可惜……”
“這是皇上旨意,即便是八阿哥還在世,皇上要維護他的威嚴也得將八阿哥送到阿哥所。”我無奈苦笑,再喝茶時便覺著無味,有的也隻有苦澀。
正在此時,屋外傳來包衣奴才的通傳,說是這阿茹娜格格來了,娜木鍾連忙讓人將她讓進屋。阿茹娜穿著水藍色的袍子,辮子髻上的兩朵藍色的絹花凸顯了她的清秀,見到我也在,連忙朝著我跟娜木鍾行禮,隨即將食盒奉上:
“貴妃娘娘,額吉說您懷著孩子辛苦,特地做了一些草原上的奶糕子給娘娘嚐嚐。”
看著她甜甜的微笑,不禁招手讓她走到自己的身邊,我拉著阿茹娜仔細的打量著,這丫頭這幾年長的很快,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宸妃娘娘這樣看著阿茹娜做什麼。”阿茹娜頷首,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笑著輕點了一下她的鼻頭,打趣道:“阿茹娜長大了,我再看這八旗上下,可有誰能配得上咱們阿茹娜格格的。”阿茹娜聽我這麼一說,臉瞬間通紅了,水靈靈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隨即低頭,簡單的施禮後便跑開了。
“這時間過的還真快,當初我在察哈爾時,她才剛剛出生,如今這阿茹娜都長成了大姑娘了。”我看著阿茹娜離去的背影,不禁感歎到,這日子倒真是應了那句彈指一揮間了。
自那日與多爾袞在關雎宮一別,便再沒有見過了,前些日子還聽說花容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東莪。
我的心裏疼痛與喜悅參半,東莪……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我與他似乎就這麼斷了,就像了飛上天的風箏,線斷了,便再也回不到一起了。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猜猜這阿茹娜是誰~她會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