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解除了你我的主仆契約,一月之內若你可以逃出九霄閣,我便予你自由,如何?”
沒想到幸福會來得如此突然,我木木的點了點頭,直到人去樓空許久,方才恍然回過神來。
有這等好事臨頭,不走的絕對是傻帽,我當下欣喜若狂得爬起身來,毫不猶豫的便向著來時的方向衝去,話說這丫頭也太小瞧老子了吧,就這小小的破磚爛瓦也想困住小爺我不成?
我內心的狂熱躁動,在三天之後終於徹底熄滅得連個火星子也不剩了,而最讓我絕望的是,整整轉了三天,別說是逃出九霄閣,我就連這大殿的門朝哪開都沒摸清楚。
這到底是什麼狗屁玩意兒?怎地如此邪門?明知已是徒勞,我仍一次又一次不要命般的四處亂竄,直到太乙終於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時,我已是筋疲力盡得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是還不服?”太乙如是問道。
我咬著牙不肯答話,依然凶狠的獸眸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戰意,士可殺不可辱,都逼到這個份上了,老子要是再沒點火氣,就他娘的真成佛祖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勝了它,我就放了你。”
太乙說著便向我身後勾了勾手指頭,見半晌沒有動靜,複又低頭輕咳了兩聲,我順著她的指尖望去,方見一隻禿了毛的禍鬥正蹭著步子從柱子後麵挪出來。
就這貨還想跟老子決一死戰?話說它這種靠吞吃犬糞才可以噴火的不入流的東西,老子走路不留神都能一腳踩死仨好嗎?它也配跟老子對打?
這簡直就是對老子赤裸裸的羞辱,我正暗自琢磨著是麵子更重要,還是乘機抓緊逃離的當口,那女人竟然猛的扣住我的下頜並將一粒藥丸強行塞入我的口中,那藥丸入口即化,馥鬱滿腔,不等我反應過來,已經徹底下了肚。
“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想我堂堂天女,總不能落個乘人之危的名頭不是?”
神族慣以君子自居,太乙又貴為神族天女,是以我倒並不怕她會趁機使壞,而那香甜的氣息入得喉中,不多時便如一團火種攜著融融暖意遊遍四肢百骸。
也就吐息的功夫,我已然疲態盡除,且內丹之中靈力充盈無比,竟好似源源不絕取之不盡,我不禁有些動心,這丫頭雖無處不透著邪門,但總歸是個有錢有勢的主,或許跟著她騙吃騙喝也蠻有前途的說。
這廂我還在不找邊際的胡亂想著,那廂太乙卻已稍顯不耐的出聲催促道:
“小籠子,願賭服輸,還不給我痛快過來。”
太乙那不冷不熱的調子,仿佛無形中抓住了那禍鬥的軟肋,隻見他頓時垂頭喪氣,終於一搖三晃著向我走過來。
隨著它的靠近,我本能的弓起身子,全身黑毛豎立得隨時準備應戰。
如果現在我還看不出這丫頭慣是個喜歡扮豬吃老虎的壞胚子,那這麼多年也算白混了,她既然會找這個看似不堪一擊的軟貨來對付我,誰知又揣了什麼齷齪的心思。
那禍鬥雖萬般不願,可腳步卻異乎尋常的沉穩有力,明明看似一個不過百年的小軟蛋,偏就長了雙精光四射的碧色獸眸,我後肢微微屈曲,麵上仍是不動聲色,心中卻早已打定了以不變應萬變的主意。
突然,隻見那禍鬥猛的彈地而起,小小的身子竟是攜了劈山裂海之勢,我心中駭然,扭身便向旁邊滾去,轉頭望著數丈外瞬間龜裂成渣的地麵,我不由冷汗潺潺濕了脊背,幸而初初我便懷了防備之心,不然現下裂成渣渣的絕對就是老子我啦。
在最是弱肉強食的獸族中,我能好好的活到今天,靠得不僅是自己狠戾的手段與狡詭的頭腦,還有無時無刻的小心防備與鮮少出錯的敏銳直覺,而今天救我一命的正是身為獸族本能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