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城,地處東荒古域西北角,是上古東荒的門戶城市。
自聖戰之後,整個東荒滿目瘡痍,百族遷徙。對比淪落的聖城,淮州城還算是幸運,一直有人生息。
周莊,坐落在淮州城中心,位居淮水北畔,是上古部族周氏的生息之地。恢弘的周莊,樓台錯落,庭院縱橫,統一的磚牆黑瓦,透著一股古樸而威嚴的氣息。
此時正值深秋,太陽初升,蒼涼大地多了一絲暖意,周莊西苑的白玉廣場上,數十個少年早已盤坐於此,迎朝吐納。
在少年的前方,有幾道人影,麵帶欣慰地看著這群後輩,隻是神情中又好似夾雜著一股痛心。
“唉,我周氏部族自上古生息在淮水之畔,至今已逾萬年,如今卻逐漸沒落,難道真的是氣運耗盡了嗎?”
其中一位中年哀歎一聲,隻見他麵如冠玉,英氣逼人。看起來三十歲上下,可鬢角已現斑白,隻是這白鬢並沒有給他增添老態,反而顯的淩厲。此人正是周氏部族現任族長——周勢乾。
隨著周勢乾的話音一落,其他幾位也紛紛麵露愁容。一位老者道:“族長,這些孩子的資質都不錯,也都很努力,本是我族一大幸事。奈何我族人體內的限製愈加蹊蹺,他們的潛力隻能用出十之一二,雖然不下常人,可誰能保證下一代的弟子還能否……”說話的是周氏一族的大長老,也是周勢乾的堂叔,名叫周遠山。
周勢乾聽出了他的言外之音,沉聲道:“我族上古時期的族史出現了斷層,就連先祖的記憶都像被斬斷一樣。好多關於部族的事情都不清不楚,但我敢肯定,我們部族在上古時期肯定不凡,自古以來我們體質就異於常人,若不是那奇怪的限製,定能走的更遠。”
“現如今不但沒有探索出先祖所說的真相,重現往日輝煌,就是連祖業都逐漸凋零。我心裏是百般的不甘啊!一代代傳承,那奇怪的限製越來越加重,難道真要泯然與眾了嗎?”說完周勢乾抬頭望向天空,神情悲痛。
其他幾個人也都默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就在這時一個虎背熊腰,滿臉胡渣的莽漢開口道:“切,這事還要問嗎。天行現在不就完全泯然與眾了嗎。”他聲音洪亮,剛正不阿,一看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人。
眾人聞言,紛紛抬頭看向他,尤其是大長老,眼神裏全是埋怨。周勢雄似乎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摸摸了頭,看向周勢乾。
周勢乾本就一臉愁容,聽到他的話,臉上的憂慮更甚,似乎也覺得氣氛不對,又悵然一笑:“勢雄說的有道理,但天行的事可不能妄下定論,我覺得還有機會,你們先帶著這些後輩回去吃早飯吧。”
周勢雄一聽他的話,馬上附和道:“對,有機會,有機會,我先帶這些瓜娃子吃飯去了,你們聊。”說完急忙跑到盤坐在廣場的少年前,呼喝起來。其他幾人搖搖頭,也各自散了去。
周勢乾轉過身,看向廣場中心,一座高約兩米的古怪石碑立在平整的廣場中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石碑通體黝黑,形狀不規則,平整的碑麵上布滿了奇異的符印,如同一把利劍,插入地心深處鎮壓誅邪一般,就這麼靜靜的立著。
無聲無息卻透著神秘、蒼涼、古樸的氣息,震人心魄。
石碑前有一個少年,看起來十一二歲左右,身形初顯修長,麵貌白淨,此時也靜靜的立著,盯著石碑。
麵帶不解?不甘?無奈?總之百感交集。靈動的雙眸此時布滿血絲,黑色的瞳孔裏隻印著臉前的石碑,仿佛置置天地萬物於不顧。
“唉!”
少年歎了口氣,自語道:“到今日,石碑上所有的符印都被我牢牢記在心裏,可為何還是看不出任何玄妙呢?今天是太累了嗎?為何感覺石碑上的符印在蠕動,看著有些迷離?應該是我觀碑太久精神恍惚了吧……”頗為無奈的揉了揉雙眼,少年開始閉目沉思起來。
周勢乾看著少年如此,心中微微一痛,挪動腳步,朝著少年走來。“天行,時候不早了,今日觀碑就到此為止吧,跟我去吃早飯吧。”
周天行聞聲一怔,隨後轉過身來,或許是因為苦思無果,眼中盡是失望,躬身作揖道:“二叔,今天你先回去吧,我再呆一會。”
周勢乾聽到周天行的話,劍眉微皺,看到周天行眼中的失望與不甘,似乎想到什麼,當即厲聲道:“天行,這座古碑自古至今在我周族已有萬年,這麼多年我周氏一族風雲人物輩出,都無人能參透這古碑的玄妙,且不說這古碑到底有沒有什麼玄妙,單單是你這心態,就已經不宜在觀碑了,馬上跟我回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