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極了的R先生跑到了大街上,散發著腐屍氣味的下水道旁的垃圾桶背後是絕佳的藏身之所。蟑螂,老鼠和R先生同樣見不得光。
人潮來去的香味完全吸引了R先生的注意,此刻他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最討厭邋遢和粗魯。他蹲在那裏,貪婪的盯著經過的人群。
胡子拉渣的大叔,滿臉富態的中年婦女……“嘖……”R先生從牙縫裏擠出挑剔的聲音。難道我要饑不擇食去咬那個老頭嗎,他想。也許老頭會比較有嚼勁?
真是餓昏了頭了,所以當R先生看見那個看起來還算正常的——女高中生打扮的女孩子的時候,毫不猶豫把她拽了進來。瘦瘦小小的,臉色也很蒼白,換在平時一定不會被算進R先生的菜譜裏。可是真的太餓了,R先生安慰自己,將就著吃一次好了。
女孩從剛開始的慌張表情平靜下來,盯著R先生看。R先生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他知道自己長的好看,同族的女性總是這麼對他說,“你有雙深如潭水的眼眸。”女孩歪頭看著R先生,R先生清了清嗓子,他覺得有必要對自己的食物宣告自己最後的仁慈,“我準備要吃了你了。”他說,然後他把女孩的頭發撩到了腦後,溫柔而且急促的對著脖子咬了下去。
沒有控製好力度,R先生的尖牙插入女孩脖子的同時聽見了“哢嚓”一聲,來自他捧著女孩頭部的手。
準確的說是來自她的脖子,很明顯是斷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女孩嘟囔了一聲,“輕一點,你把我弄痛了。"R先生驚恐的放開拖住女孩腰部的另一隻手,然後“呸”的吐出了滿嘴木屑。他看見女孩搖晃了幾下,直起了腰,然後是“哢”,向後翻折180度的腦袋恢複了原樣。
“歪了。”女孩這麼說,然後是“喀拉拉”,“嘎吱”的聲音,最後把頭發甩到前麵來,“好了。”她把頭轉向R先生,語氣有些不滿,“這位先生,您這是幹什麼?”
R先生的有些難以消化眼前的場景,那是什麼?他的腦袋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性,最後有些勉強的開口,“實在是不好意思,如您所見,我是一隻出門捕食的吸血鬼。冒昧問一句,您是樹精?”
女孩的腦袋似乎是受了什麼致命的損傷,轉動起來挺費力。“喀拉”“喀拉拉”,她換了一個比較端正的姿勢,“竟敢把我的脖子弄斷了,真是太過分了。”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您的脖子這麼脆弱。”R先生連連道歉。“我實在是很久沒有進食了。”
“你打算怎麼賠償我。”少女的聲音開始有些斷斷續續起來,“這……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到這裏戛然而止,再也沒了下文。“喂,您還好麼?喂、喂?”R先生有些擔心,我把她弄死了嗎,這可太糟糕了。少女的眼珠轉了轉,發出像木機軸輪一樣的聲音,張著嘴卻沒有聲音。
R先生有些手足無措。逃跑吧,被抓住就完了。
“真是沒想到。居然壞的這麼厲害。”從身後傳來的跟剛才一樣的聲音,R先生疑惑的回頭,看見撐著紙傘的少女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的屋頂上。“現在可好了。”她向前走了幾步,一躍而下,輕飄飄的站到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