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鄰居張大爺今天生日了,80歲,大壽,3個女兒已經提前幾天來了,可張大爺的臉上還沒有笑容,因為他最疼愛的小兒子狗兒還沒有來。
晚上,一切都準備好了,大女兒忙著端菜端飯,二女兒則忙著給蛋糕插蠟燭,三女兒看著滿臉愁雲的父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從小,狗兒就是父親最疼愛的,重話都沒說過他一句,可現在。。。,這幾個不乖的女兒都到場了可他呢,人影兒都不見,哎。。三女兒最後還是走了上去,在張大爺的背後扶著他那因為勞累已經嚴重變形的脊背。
爸,別想了,狗兒可能有什麼事走不開吧,我們先吃飯吧,今天是您的生日,來,不然飯都涼了,三女兒說著就要把張大爺往左邊扯。
不,他會來的,一定會的,張大爺靠著門檻的肩膀開始抖了,他哭了,這個在三歲時失去至親時都沒哭過的堅強的老人,現在卻哭了。
(二)
冷寒酒店門口,張燈結彩,一派節日氣象,狗兒正忙得熱活朝天,原來是局長的生日聚會,局長是狗兒所在機關的直接上級,俗話說“天高皇帝遠”直接上級有時比皇帝還重要些,理所當然,伺候好他,成了狗兒工作的必要組成部分,今天下班,本來要趕回家給老父親過生日的
張構,今天晚上有事嗎,劉局長生日,在冷寒酒店,到時記得去哦,別忘了,局長秘書說
可。。,哦肯定啦,這還要你告訴我啊,我天天在心裏惦著呢,怎麼會忘呢,就算忘了請爹是誰,也不會忘了這事的,狗兒豪情萬狀的拍著胸膛說
那就好,好樣的,局長秘書對狗兒眨了下眼,掉轉頭吹著口哨得意的走開了
(三)
一張大大的轉動圓桌,上麵擺滿了各式的佳肴,劉局長端坐在正中央,挺著個大肚子正和狗兒華著拳
您輸了,局長,狗兒出的是石頭,局長正張著他那短而厚的手掌,恩,輸了,我喝酒。
觥酬交錯,局長醉了,狗兒卻很清醒,抬頭看牆上的掛鍾,時針正好指向1點,狗兒失魂的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爸,兒子不孝,你的80大壽,我都不能給你過,狗兒使勁的抓撓著自己的頭皮
(四)
三個女兒都睡著了,張大爺悄悄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拄著拐杖蹣跚的走到窗前,抬起淚眼蒙朧的雙眼,認真的瞪著狗兒回家的必經的那條小路,對,那條小路,承載了狗兒兒時的多少歡聲笑語,自己老年得子。妻子卻因為難產,帶著笑意走了,他們張家有後了,狗兒三歲才會走路,是自己又當爹又當娘把他拉扯帶大,現在鳥兒大了,飛了,飛了,好啊,飛的越遠越好,孩子們,都飛吧,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天空,張大爺若有所思回轉身,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五)
東方剛露出魚肚白,張家的大女兒就被吵醒了,睡衣闌珊的開了門,是狗兒,怎麼是你,大女兒一下醒了
你也知道回來啊,你也知道這還是你的家啊,你難道不覺得你走錯地了嗎,我覺得是,說著就要把門關上
狗兒使勁的用身體撐著門的縫隙,姐,我昨天真有事,走不開,現在讓我進去好不
有事?什麼事,比爸的80大壽還重要,別找借口了,爸真是白疼你啦,昨天爸飯都沒吃,我和你兩個姐姐好說逮勸才勉強吃了點稀飯,這都你造的孽啊!說著無力的讓開了。
姐,爸不行了,爸。。爸。。,你醒醒,爸,爸。。你認識我嗎,二女兒的聲音,大女兒和狗
(六)
張大爺走了,心髒病突然複發,狗兒跪在三個姐姐的麵前,為的是看父親最後一眼
姐,讓我進去好不,狗兒哀求著
活著的時候你幹嗎去了,你不是有事走不開嗎,現在怎麼走得開了,跪遠點,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讓爸的陰靈安息吧
不,狗兒,不顧姐姐門的攔阻,衝了進去
爸。。爸。。爸,裏麵是撕心裂肺的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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