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輝煌的太子東宮,夜夜笙歌,迷亂至極。自從然景帝沒有留下任何詔書便一去不返後,太子便將自己繼任皇位視為理所當然,不思進取而隻圖享樂,更過分的是將後宮中一幹貌美年輕的女子都據為己有,而不去理會其中有些雖然年歲不大,但從名分上來說仍是他的母妃。原本好好的皇宮內院,一時間變成了太子聲色犬馬的樂園。
海棠正坐在梳妝鏡前將盤了一天的發髻解開,突然在鏡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興高采烈地轉身招呼:“冷雨,你來了。”這個名義上是下屬卻在王府中有著比管家還要高的權力的人,在海棠的心目中被視為趙藍少的發言人。
冷雨斂起麵對童小小等人時總掛在嘴邊的笑容,公事公辦地問道:“太子呢?他今晚沒召您?”他看了眼梳妝鏡前擺放淩亂的首飾,心想:這女人應該還不至於這麼快就失寵了吧?
“今天他必須去太子妃那兒。”海棠回答,隨即雀躍興奮地站起身麵對他問,“是不是王爺讓你來看望我的?”到太子身邊好些天了,她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丟棄的寵物似的,絲毫感受不到主人的溫暖。好在太子對她很是不錯,寵愛有加,這才令她不致於太鬱悶。但這太子還未登基便接收了後宮三千,她不過是個小小舞姬,頂多也隻是他的玩物之一;相比,還是觸手可及的麟瑞王妃的位子對她來說更實際些。
冷雨看著這女人,心中閃過一絲的憐憫,那感覺也僅是轉瞬即逝。自作自受,誰讓她當初對王爺圖謀不軌,這才會被人利用。他從懷裏掏出一雙精致的小虎頭鞋遞到她的麵前,說:“沒錯。這回王爺還讓我將這個交給您。”
“這,這是……”海棠接過鞋子,表情變得有些激動,“寶寶的鞋子嗎?”
冷雨點點頭:“是,小小世子這兩天就穿著這雙鞋子。”
“真的?”淚水在眼眶中醞釀,就算海棠自認是個無情的女人,但心底對於出生後便被人抱走撫養,幾乎未曾謀麵的兒子還是掛念多多。不過一雙鞋子,便勾起了她作為母親的自覺。
冷雨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於心不忍地補充了一句:“您放心,小小世子被照顧地很好,白白嫩嫩。就等您找到東西回到王府,到時候就可以一家團圓。”隻是他口中的“一家”似乎和海棠所希望的“一家”有著很大的出入。
突然,外頭一陣熙攘,海棠從窗子探頭望去。隻見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正向這兒走來,而最前頭那個雖未登基卻早已龍袍加身的狂妄男人便是太子。
她皺眉不悅地抱怨:“糟了,太子怎麼又來了。”她還想向冷雨多問些話,這會卻被這無用的男人從中打斷了。
顯然冷雨也瞧見太子,就在海棠從窗口探望的那麼一會時間,從她的房中消失無蹤。
果然,幾乎與此同時,一個小宮女從外麵走進來,恭敬地對她行了一禮,可是卻用著命令的口吻:“海棠姑娘,太子殿下在廳裏等候著,請您快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