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孫墨生一直覺得蘇子純像一朵空靈又潔白的君子蘭,讓他望之生憐愛,靠近卻又無法自拔。
少頃,孫墨生移開目光,看向正勾起唇角淺笑的李叢息,忽然開口問道:“皇上是不是已經放過了蘇子純,所以你才掛起這樣一副雲淡風輕的嘴臉?”
李叢息不置可否,卻也沒有點頭認同。他揚起下巴,也坐到了前廳的首席位置,右手放在木桌上,輕輕敲擊著,莞爾笑道:“墨生,如果皇上將蘇子純定罪,你不是也無可奈何嗎?與其有時間在這裏問我,還不如多忙忙你自己的生意呢。”
孫墨生聞言,沒好氣地看了李叢息一眼,無奈地說道:“阿息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皇上是你的皇兄,他向來有什麼事情也會對你說的。蘇子純怎麼可能是什麼大盜嘛,簡直就是荒謬!也不知朝廷都養了些什麼官員,竟然胡謅一番,冤枉無辜的蘇子純。”
今日的李叢息不對勁!很不對勁!他孫墨生如果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就必須表現出比他更不對勁的一麵!
“墨生,妄自議論朝廷之事,與理不合。在我這裏說說就罷了,那些官員如何,皇兄自有論斷。”
李叢息聽孫墨生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知道他是脾性使然,也沒有放在心裏。他隻是鬱結於孫墨生那種關心的口吻,那種語氣讓他有些惶恐,害怕別人比他更了解蘇子純。
李叢息斜著眼,悄悄地撇了一眼身旁的孫墨生,心裏止不住地想,難道他也跟自己一樣,對蘇子純生出了同樣的想法……
“罷了,我也沒什麼好瞞你的。皇兄倒也沒有說些什麼,大臣們眾說紛紜,又有一些忠心耿耿的老臣一直力保蘇子純,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放心吧,即便是皇兄要給蘇子純定罪,我也不會坐視不管的。何況蘇子純的才能舉世無雙,皇兄又怎麼可能真的舍得除去他。”
“真的?”孫墨生的雙眸倏然一亮,有些期盼地看向李叢息。
李叢息見孫墨生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做派,如此認真的模樣是他此前從未見過的,心中雖有不悅卻還假裝著溫聲失笑道:“且等著靜觀其變吧,連我也不知道皇兄現在的想法,你且稍安勿躁。”
“那阿息你剛才還想要糊弄我,真是的。”孫墨生說完,徑自拎起桌旁的橢圓紫砂壺,將茶水倒進杯裏,一仰而盡。仿佛喝的不是茶水,而是尋常的白開水。
李叢息的臉色更加難堪,“你這哪裏是飲茶,跟牲口灌湯似的。”
“來得這樣急,飯都沒有吃,更別說喝水了。現在渴了,借你點兒茶水用用,怎麼還把我跟牲口牽扯上了。”孫墨生沒好氣地笑了笑,見李叢息若有所思的模樣,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把他發現蘇子純是女子的事實脫口而出,“你可知那蘇子純……”
孫墨生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聽到珠簾響動,從裏麵走出一個身穿正紅色鎏金線上繡傾城牡丹錦緞的女子來,她人未至笑先到,華貴絕美的容顏伴著施施然走來的步伐,別有一番韻味在內。
“王爺,您今日歸來的著實有些晚了,可曾用過膳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