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蘭芷聽青衣這樣一說,回想著自己今日出門帶了什麼值錢的東西,手忙腳亂地找了半響,翻遍了全身,竟沒找出一件有價值的物什。
她懊惱的伸手拍了拍腦門,突然想起頭上簪著的留紋玉簪,兩指一撥,便取了下來。
墨黑青絲如瀑布傾湧而下,一兩縷發絲垂在肩上,烏黑茂密的青絲下,便是白玉般的麵容。
青衣一時間竟看呆了,停了幾次呼吸後才發現自己的窘態,咳了兩聲,試圖掩蓋過去。
長孫蘭芷起身,恭恭敬敬地彎腰行了個禮:“多謝青衣公子相助。”
她將羊脂流紋玉簪遞上:“如此薄禮,還望公子不要嫌棄。待蘇某回去後,定當遣人送以厚禮。”
青衣撇過頭去:“你別自作多情,既是我承了伺候你的活,叫人知道我倆並未共赴巫山行雲雨,回去後定當免不了一番責罰。”
青衣接過羊脂流紋玉簪,放在手心玩弄.那簪子是極好的上乘之品,不是尋常人能擁有的。
他重新抬眼看向長孫蘭芷,她雖穿著男子的服飾,但白晰的小臉蛋上卻布著淺淺的光暈,娥眉粉黛,霧藹隱隱,自有一股風 流姿態。
此時,她有些拘謹,兩隻手搭在一起,眼神裏滿是困擾。
一定是在擔心自己將她女扮男裝的秘密說出去吧!
見長孫蘭芷抿著嘴,過了半響都未曾說話,兩道烏黑的眉毛,早已經皺到了一塊兒,青衣心頭不禁一動。他抬手輕敲著床板邊緣,鼻間哼道:“我本就是一個下賤小倌,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伺候得來的。”
說完,他那雙手便向長孫蘭芷探去:“既有人替你付了嫖資,那你便好好享受奴家吧。”
長孫蘭芷被這一變故嚇到,沒想到青衣會來這招,當即抽了條凳子擋在胸前,不解地看向眼前的男子,嘴唇微微地嘟起。
青衣見長孫蘭芷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噗嗤”笑出了聲,撥弄著手裏的簪子,腦海中閃過的是她方才青絲盡散的畫麵。
她若是換上了女裝,當真是個傾城傾國的美人呢。
青衣起身,他這一動牽動了長孫蘭芷細微的神經,她後退了一大步,端起凳子瞪著青衣,大有你敢過來我便砸的氣勢。
青衣神態自若地走到窗邊,伸手取下了支杆,隨手拉上了窗戶。
長孫蘭芷心裏敲響了警鍾,開口問道:“你關窗戶做什麼?”
青衣比了個“噓”的手勢,唇齒輕啟:“以防你跳窗喪命。”
青衣雙眸流轉間,看得長孫蘭芷無處遁形,她偏過頭去,哼道:“我好端端地跳什麼窗?”
青衣極為小心地、一步兩步地走過去:“因為——我要脫你的衣服!”
片刻後……
繡著百花齊放的屏風前,青衣踱著步子,語氣裏有些不耐煩:“好了沒?”
屏風上麵掛著一件白色的裏衣,長孫蘭芷係好腰帶、束好頭發後,這才踱著步子走了出來。
“這樣就可以了嗎?”長孫蘭芷看著自己脫下來的裏衣,有些不解地望著青衣。
青衣捧著那件白色裏衣,它上麵尚留有長孫蘭芷的餘熱,那溫度蹭在手心,便像有團火在燒似的。
“孫五爺有吩咐,無論是誰,隻要得到你貼身穿著的裏衣,那便能領取黃金百兩。我隻要你的這件裏衣,不然,你以為我還想怎樣?”他的慵懶的眼神看向長孫蘭芷,竟似要將她的魂魄勾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