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傑一邊跑著,一邊思考:按理說如果是邪冷和邪豔兩人在派裏搗鬼,不應該會有兵刃聲啊,以洛書派還留下的實力,還不足以和邪月軒兩大長老正麵交鋒。恐怕邪豔一個戰技就可以抹殺洛書派的小輩們吧?可這兵刃聲音……
百思不得其解,不如加快腳步過去查看。陳傑以最快速度穿過了三十六道水簾洞天和七十二渡火焰魔橋,身形在躍出魔橋時驟然頓住,戰元鎧甲迅速附體,鐵臂猛然擋住麵門。
在他剛完成這些防護動作的時候,一陣靈魂衝擊波便穿透而來,他立住的身形頓時變得顫顫巍巍,戰元鎧甲若隱若現,隨時都要泯滅而去。
“哼,來了個勉強夠看的。”邪冷冷笑了一聲,手中銅鈴再次輕輕搖晃。
“鈴鈴鈴……”伴隨著金屬的輕響,陳傑麵露痛苦之色,緊咬的下唇溢出絲絲血跡。
“啊……好,好痛。”不一會兒,他就受不了靈魂深處的劇痛,一種像是出自本源的痛楚溢滿他的意識。他雙手抱著頭,開始在地上打滾。
“哈哈哈哈,洛書派都是一群軟蛋,什麼超凡脫俗,吹牛皮!”邪冷猖狂地笑著。
咬牙頂著腦袋劇烈的痛覺,陳傑勉力睜開雙眼,一掃煉獄魔場的景象。不看就罷了,這一看之下,心中更是感到一陣苦楚。
他最親愛的洛書派同僚們,居然舉著兵刃在自相殘殺!!!
昔日的好友,如今竟然握著兵刃,刀劍相向!不知誰一聲怒吼,白色長劍應聲刺入同伴腹中。劍刺入那一刻,兩人眼中的呆滯迷茫迅速褪去,兩人頓時瞪大了眼睛對視著。一人死不瞑目,一人莫名其妙。
好好的,自己怎麼對同僚動手了?!
手中兵刃跌落地上,殺人的那人忽然失聲痛哭:“不!旦仔!我怎麼會殺了你……為什麼?!”伏在地上,淒苦的哭聲自那不斷起伏的背部下傳出。
然而,這悲苦沒持續多久就被終結了。一道寒光兵刃不知自何處閃出,漠然斬落,哭聲立止。一個身穿洛書派派服的人目光呆滯地看著那哭的人無力地摔在地上,再無生息,眼中竟沒有一點悲痛的神色。
這一幕還在繼續發生著。
“不!!停手啊!!”陳傑撕心裂肺地喊著,兩行熱淚自臉頰流下,內心和大腦的雙重痛苦讓他整個人變得有些猙獰。雙手時而伸出像是要擋住洛書派人自相殘殺的刀劍,時而發狂地抓撓自己的身體,一道道可怕的血痕在破碎的衣服下出現。
“哈哈哈,叫吧,喊吧!我讓你看看你們洛書派人的偽君子麵孔!砍吧,殺吧!哈哈!”邪冷更加高興地晃動著手中銅鈴,一口獠牙般的陋齒毫不掩飾地暴露著他的殘忍。
陳傑終於還是撐不住了,痛苦的眼神染上些許猩紅殺意,忽然又歸於平靜,轉而變為呆滯的目光。神情再沒有了波動,陳傑如行屍走肉一般立了起來,長劍在手,呆滯的目光掃到了正在廝鬥的洛書派同僚身上,腳步……抬起。
一旁的蕭石敬見他如此神情,駭得猛衝上去……
……
山洞之中。
感覺走了已經有一天了,洛武和李岩仍然沒有找到山路的盡頭,所謂的能量帶,更是沒有任何的蹤跡。
“掌門,還沒有到麼?”李岩心裏已經疑團重重了。
“什麼?”洛武自從進來了這個山洞就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似乎是因為心急而陷入了焦慮之中。
“我們已經走了很久了,感覺……應該有一天了。怎麼還是沒有到?”李岩停下來,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因為山洞暗無天日,兩人已經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了。在這樣枯燥單調的山洞隧道裏,時間的流逝都變得難以察覺。
“一天了?!你說我們已經走了一天了?!”洛武忽然激動起來,布滿皺紋的雙手緊抓李岩的雙肩,掐得他嘴角抽搐,卻動彈不得。
“是,是啊!掌門,你幹嘛?!”痛導致顫抖的聲音。
“如果真的走了一天,那我們應該是進入了幻陣了。”洛武回過神來,鷹爪一般的大手緩緩鬆開,臉色變得難看,頹唐自責的表情浮現。他臉上的表情幾度變換,終於還是平靜了下來。
“那,怎麼辦?”早就有所懷疑的李岩並不顯得多驚訝。
“嗬嗬,找破解的方法,或者,破壞這裏!”沉寂了片刻,洛武重新恢複了掌門人的那種自信,對李岩鬼鬼的笑了笑。
“啊?破壞?洛歡不是還在這裏麼?”李岩頓時急了。
“那你還問我做什麼?”
“……”
讓這個跟著自己的小鬼吃了個癟,老頭兒得意地在心中竊笑了幾聲,輕拂袖袍,腳步啟動。他已經察覺到幻陣的一點端倪了。李岩憋了一會兒,隻好灰溜溜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