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的山脈形如一輪殘月故名殘月山脈,而天劍峰位於山脈的邊緣地帶,何客卿的居住地是離天劍峰數十裏的山脈中心的穀地中。對於凡人而言數十裏算是比較遠的距離,可對於修仙之人來說卻算不了什麼,更別說此時的李莫然算是深刻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風馳電掣。一縷縷勁風如利刀般劃過臉龐刺得臉上生疼不已,李莫然暗自思量,還好師傅幫自己固定住了雙腳,要不然以這銅鏡詭異的速度,李莫然肯定要被先下摔得個粉身碎骨。
正當李莫然心中胡思亂想之際,銅鏡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李莫然抬頭一看,原來隻是這短暫的時間就已經到了地方。隻見眼前不遠處恰有一處穀地,應該就是師傅的住處了。銅鏡載著李莫然二人緩緩下降,隨著距離的拉近,山穀的形象漸漸清晰起來。隻見整個穀地形如一個巨大的麵盆,此時正是正午時分,陽光很是耀眼。克山穀上彌漫著一層厚重的白霧,白霧遮擋著視線看不清其內的景致,奇怪,這日光最盛之時怎會有霧出現?李莫然正摸不著頭腦,接下來何兆麟的行為倒是解答了李莫然的疑惑。何兆麟右手在身前一晃一張淡綠色的符紙憑空出現,接著他向身前的白霧之地一拋,隨即雙手掐訣口念一聲“去”。原本還如同鴻毛一般在空中飄蕩的符紙,卻突然一顫猶如離玄之箭一般向白霧深處激射而去。接著不過數息之後,何兆麟雙手一變又是一聲“散”。隻見飛入白霧中的符紙表麵綠芒閃動,之後就如同被一雙無形之手撕碎一般,四散成無數碎片。這時眼前的白霧像是突然活了一般,數息之間形成了一條通道。
“這白霧真是神奇,師尊為何您放了張紙片之後就形成了一條通道?”李莫然實在憋不住了,好奇地問道。
“嗬嗬,這白霧並非天然形成,而是我造的結界,剛才隻是開啟的方法,一旦有人闖入此地,就將被困在白霧之內,即便讓他僥幸逃脫,也得要留下半條命。”
流雲極鏡前行數十尺後,白霧漸漸消散,山穀中的景致展現眼前。之前天劍門內氣勢如虹的浮空山峰對李默然的震撼很深,讓他以為自己師傅的住處也一定不簡單,可真看到了卻讓他大跌眼鏡。穀內高矮不一的各色植被煥發初春的新生,不遠的一處山脊上一道清泉流淌而下,清水的嘩嘩聲由遠及近,說來奇怪之前濃厚的白霧明明遮住了整個山穀,可現在抬頭一觀陽光清晰可見。山穀深處有一個不大的籬笆小院數間茅草小屋,僅此而已。李莫然望著遠處的小院簡直難以置信,這地方就如同凡俗的農家一般,根本看不出半點修仙之地的樣子,和之前天劍門的大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沒什麼好驚訝的,我性格使然喜歡幽靜之地罷了。”何兆麟像是猜出李莫然會有疑慮一樣,淡然地說著。
李莫然正在暗自感慨,忽然一曲悠揚的簫聲襲來。這優雅動聽的旋律在耳邊縈繞,仿若在眼前平鋪一幅幅動人的畫麵。這簫聲如一首田園詩歌,和雅清淡,恬靜悠遠;如一彎淙淙的溪流,婉轉清脆,輕吟淺唱。這簫聲讓人仿若置身於美麗的夢境,讓人陶醉,仿佛霎時間鮮花開遍整個心田,讓人舒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傾聽,讓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聽夠了吧,可以下來了。”這時一句突兀的話語傳來,李莫然忽的一愣,這時再看,原來已經來到了院中。而這美妙的簫聲也驟然停止,聲音的源頭就在其中一間草房前的石階之上。
一位妙齡少女獨坐其上,那女子身穿一身淡藍色的布衣很是寧靜。鵝蛋形的臉龐,白裏泛紅的麵色,像一朵桃花似的秀美;一頭黑亮的秀發順著一側滑落至胸前,小鼻子如羚羊的小角般翹起。配上一雙清泉般的眼睛,那眼瞳如黑寶石一般,隻是感覺少了些靈動。那紅潤的兩唇,像兩片淡紅的花瓣連著一根紫色的竹簫,那美妙的簫聲就從這裏傳出。
“師尊您回來了,還有個腳步聲,是誰啊?”當二人走近之時,女子才放下竹簫,目不轉睛的說著。
“這是我新收的弟子,看你在這坐著吹笛,看來心情不錯嘛。小蘭啊,我交給你的事情完成了嗎?”何兆麟上前兩步,來到女子身前一手按在其脈門上說道。
“回稟師尊,藥草已經準備妥當。”這名叫小蘭的少女對何兆麟的動作沒有任何異樣,語氣平淡的說著。
“嗯,你帶著他先安頓下來,順便熟悉下這裏。她就是你的師姐了,你們好生相處吧。”何兆麟囑咐幾句就當先向著院中最靠裏的房子走去。
“師弟你隨我來。”小蘭拿起一旁的一根竹條,在李莫然驚訝的目光下,撐著竹條向一處偏房走去。
這如畫般的女子竟然是個瞎子,李莫然簡直難以置信。
“你…你怎麼…?”
“我怎麼會是個瞎子對嗎?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我記事的時候起就已經這樣了。我是個孤兒,自小被師尊收養,雖然我眼睛看不見,但你可別小瞧我,我能做好多事情的。這一間空房有好幾年了,你以後就住這吧、”小蘭像是知道李莫然的問題一樣,搶著說道。
“多謝小蘭師姐。”
“哦對了,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小蘭突然想到什麼是的,一拍腦門說道。
“我叫李莫然,師姐叫我莫然就好。”
小蘭走後,李莫然才走進房中。房間內按小蘭所說空置好幾年了,應該落滿灰塵。可李莫然放眼望去其內一塵不染,師姐並不知道自己會來此,隻能是平常經常打掃。李莫然想到剛才小蘭的樣子,不經暗自歎息。屋中很是簡單,除了必要的床榻桌椅,再也沒啥旁的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