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城,夜色深沉。

盛夏躺在寬大的床上正沉浸在美夢中,就感覺身後附過來一具灼熱的身體,還帶有淡淡的酒氣。

美夢中斷,她一時火大,直接給了身後人一手肘。

牧斯原悶哼一聲順勢抓住她的胳膊,低沉的聲音劃過耳邊,“夏夏,做噩夢了麼?嗯?”

聲音不似白天時的清冷,有一種說不出的親昵和曖昧,在暗夜中縈繞。

盛夏翻過身麵對著他,牧斯原側著身體,一伸手就要攬過她的腰身。

她身形一閃把距離拉開,伸腿就踹了過去。

牧斯原喝了點小酒,又是不設防,隻聽“撲通”一聲,他就這麼被盛夏踹到了地上。

黑夜中他清冷的麵龐上閃過不可置信,他溫柔可愛的妻呢。

牧斯原支起身體,趴在床沿上似是低低的笑了一聲,爾後,他問:“盛夏,你這是怎麼了?”

盛夏蹭地一下坐起來,鼻子裏哼了一聲,誰家夫妻白天的時候就像兩個陌生人,隻有晚上才湊在一起?

牲口發情的時候,也會有交流呢。

結婚三年,第一年二人各睡各的,第二年有一天牧斯原借著酒勁兒,兩個人就稀裏糊塗的在一起了。

盛夏以為她的春天就此來了,結果,牧斯原除了晚上跟她有交流,白天一如既往的對她冷淡和疏離。

但結婚第三年,她厭倦了,覺得這樣的感情沒意思極了。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的唾棄自己!

盛夏長歎一聲,坐在床上輕輕開口:“牧斯原,我們離婚吧。”

這一句話,似乎讓她用盡了全力。她吐出一口濁氣,好似加注在她身上的魔咒一下子就掙脫了一般,頓覺渾身輕鬆。

當年,牧奶奶讓她跟牧斯原結婚,她心裏是歡喜的,因為她一直很喜歡他。

聞言,趴在床邊的牧斯原一下站起身來,他修長挺拔的身影走到床邊,“啪”地一聲擰開床頭燈。

隨著燈光亮起,他深邃的眸光掃過來,屈起右腿支在床沿上,漆黑如墨的眼中是迷惑和不解,他伸手碰觸盛夏的額頭。

盛夏躲開他的手,抬眸望向他說道:“我沒病,我說得是真的。”

牧斯原懸空的手僵住,見她的神色不似作假,他的麵龐染上一層怒意,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語氣冷硬道:“盛夏,你是睡迷糊了還是做噩夢了?”

離婚怎麼可以掛在嘴邊的?何況,他從未想過離婚。

盛夏對上他的目光說:“沒有,我很清醒,我們離婚吧。”

“告訴我為什麼?”牧斯原的怒意不減的反問。

下巴被他捏的生疼,盛夏想要躲開無果,她直視著他的目光,“你覺得我們像夫妻麼?”

結婚三年,沒有紀念日,情人節這些就算了,平常連最起碼的交流都沒有。

幾乎都是她自己熱情似火的追著他,一個勁兒的叨叨,而他,隻是偶爾的回應罷了。

這算什麼?強扭的瓜果然是不甜的。

牧斯原被她這麼一問,讓他突然卡殼。對於這段婚姻最初他是排斥的,可是,架不住奶奶的威逼利誘,他還是最終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