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文塔樓暗閣內機關重重,清鯉兒費盡千辛萬苦才拿出來的盒子怎麼會是一個空盒子呢?另外,暗閣內怎麼可能放一個空盒子呢?對於這種情況,眼下能想到的也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這空盒子本身就是機關的一部分,是用來迷惑前來盜書之人;二是這盒子本來裝著什麼,可是被人把裏麵的東西盜走了,隻留下了一個空盒子。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對尋找《周天奇數》都沒有任何的指導性意義。而清鯉兒確定在這之前並沒有人擅闖封文塔樓,那這盒子就極有可能本來就是空的。傀仇此次如此興師動眾,肯定對得到《周天奇數》把握十足。妖扉手中已經有一本《須臾曉卷》了,如果再讓他們拿到《周天奇數》,那六界的一場浩劫之戰可能真的就來了。妖扉出手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心碑,加之瞳嵐所說,那傀仇此行很可能直指“磨羅印界”!並且他首先要開啟的一定是餓鬼道和修羅道之間的封印,那“迷眼”一族也很可能因此滅族!
雖然從傀仇剛才追殺我們的舉動來看,他還以為清鯉兒從暗閣中搶走的是《周天奇數》,可是這並不能保證他不回塔樓廢墟。如果他追著追著突然調頭回去,那他很有可能陰差陽錯的得到《周天奇數》。雖然這種可能性非常小,但此時此刻,我也不能不對此作出更多的考量。
“你有何打算?”,我看著還在發呆的清鯉兒問道。
她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之前一切的計劃都是圍繞搶在傀仇之前拿到《周天奇數》製定的,為此根虛才帶人死守四路斜塔。現在派中的弟子已經沒剩幾人了,根虛在助我逃出暗閣後也是拚盡全力的封堵出口。從他巨劍衝天到傀仇震碎地麵逃出暗閣來看,根虛此刻已然是身受重傷了。而我拿出來的卻不是《周天奇數》,如果傀仇得知,後果不堪設想……所以,無論如何我也要先於傀仇找到《周天奇數》。我想再回塔樓。”
我想了想,說道:“傀仇出來時不是把暗閣給毀了嗎?你現在回去有什麼用?還能再進暗閣尋書?”
聽我這麼一問,她沉默了。
“無論如何我都得回去,我是遙清真人的入室弟子,我不能棄門派而不顧。”,她看著我說道。
“你打算回去和傀仇拚命?”,我對她的決定有些意外。
“根虛隻是前來支援都能拚盡全力,我是遙清真人的入室弟子,怎能臨陣脫逃?”,她情緒激動。
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回去了。如果我沒猜錯,她之前能逃走,完全是因為那個盒子,她以為那裏麵是《周天奇數》,她要保護好它。現在情況突變,她已經沒有負擔了,回去和弟子們同生共死,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事。
“我和你一起去!”,看著她的眼睛,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她靜靜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說:“你完全不必再去冒險了,該做的你都已經做了。岩穹派已經為我們犧牲很多了,我不能再讓你去送死了!”
我眼神堅定地說:“我師父已經戰死在界心陵了,還有很多師兄,為了保護我也都戰死了。現在掌門重傷,而你有孤身一人……我知道我修為很差,但讓我袖手旁觀地看著你去和傀仇拚命,我做不到。我見過他們的身手,各個高深莫測,之前我就差點死在妖扉手裏。雖說你是遙清真人的入室弟子,可以你的修為,還鬥不過他。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她靜靜地聽我說著,坐在那兒一言不發地看著我。良久良久,她才說道:“好!我們一起去!”
打定主意,我們快速動身。羽蓮派密道非常龐雜,而且各個岔路的內部構造又非常相似,如果沒有熟悉密道的人帶來,一定會被活活的困死在裏麵。在清鯉兒的帶領下,一路東拐西繞,各個石室進進出出,經過漫長的行進,我們終於走到了一個出口處。
清鯉兒轉動機關,前方最後一道石門應聲而開。石門一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幾根傾斜的石柱。一進大廳,一種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整個大廳的牆壁都是傾斜的!
“這牆怎麼是歪的呀?”,我異常好奇地問道。
“這裏是四路斜塔一層。四路斜塔是我派長老修法之處,這裏的建築格局都是根據我派術法修煉的特點設計的。”,清鯉兒一邊解釋著,一邊跑到了大門口,小心的向外望去。
在我看來,這裏已經不是什麼修煉之處了,而是屠宰場……滿地的斷劍、鮮血、死屍……看到這裏狼藉的慘狀,很容易就能想象到當時各派弟子死守這裏的情景。四路斜塔是通往封文塔樓的必經之地,同時也是通往懸天殿的法陣陣眼,其地理上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
我緊跟著清鯉兒也跑到了門口,外麵的情況比這裏有過之而無不及!地麵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橫屍遍野:人的、魔的、獸的……雖說這種慘狀我在界心陵就經曆過了,可是那時畢竟是一路逃跑,不曾對死亡有過多的思考。而此刻,重回戰場,見到的都是昔日的戰友、此刻的死屍……死亡這兩個字,無時無刻不衝擊著我的心靈……
“這裏暫時安全,跟緊我。”,說著,清鯉兒開始朝著封文塔樓小心翼翼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