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民出生在軍營,童年和小學的時光都在部隊大院度過,軍人特有的那種強悍,血性和沉穩,對他性格的形成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小的時候就尚武好鬥
,七八歲,父親的手槍就能熟練的拆卸。
十歲那年,他開了槍。隔壁趙營長家的大黃狗咬死了他養的兩隻大白兔跑了,盛怒之下,他趁父親午睡偷出了手槍,用一個包子喚回了大黃狗,一槍擊斃,震驚了部隊大院,被父親關在部隊的禁閉室三天。
十六歲那年,他惹了禍,持刀傷人,險些鬧出人命,轟動縣城,被迫離家遠行。
七十年末,劉一民已是初中二年級的學生了,父親也轉業幾年,在溪水縣人民銀行當領導。那天縣裏舉行秋季籃球比賽,在當時也是縣城的一個體育盛事,能容納一千多人的露天體育場已是座無虛席。
比賽的兩個隊是縣中心醫院和工業局,一民坐在醫院隊隊員休息的座位上看球。比賽中途,醫院隊的一個隊員被罰下場,下到場邊,座位都坐滿了人,他看一民是個孩子,讓一民起來,一民看了他一眼,沒理他,這個人很生氣,抓著一民的衣服把他拽起,推到了一邊。剛坐下,一民回身就是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拳很重,血順著鼻子就流了出來。這個隊員一把抓住一民的前襟,人也跟著站了起來,這麼多人他沒法下手打一個孩子,憤怒之下,另一隻手抓住一民的腰帶,一使勁把一民舉了起來,作勢要扔。他想嚇嚇一民。
一民身在空中一隻手抓住對方的胳膊,另一隻手極快的從腰間掏出一把刀,一刀紮進隊員的脖子,刀尖,刃快,雖然不長,但幾乎沒柄,血從隊員的口腔裏就噴了出來,周圍一片驚呼,紛紛躲閃。
“把我放下來”。一民喊著。
帶隊的醫院院長回頭看到這一幕,滿臉驚愕,他伸出手說:“孩子別怕,別拔刀,把手給我,叔叔扶你下來。”口氣溫和的像在手術室對他的病人。一民很聽話,抓住院長的手,人剛一落地,院長的口氣立馬變得急促,丟開一民指著身邊的幾個隊員說:“你們幾個馬上送他回醫院,”又轉身喊,“手術室的醫生馬上回手術室準備手術,藥房的醫生回去準備血漿,要快。”隊員離場,球場大亂,比賽被迫中斷。
在派出所,一民做完了筆錄,刀的來曆說清楚了。當時正上演南斯拉夫的二戰影片
《橋》,其中一名遊擊隊員的飛刀絕技讓一民羨慕不已,那把刀就是他從家裏的餐具刀中找出打磨而成的。
一民的媽媽陪著他,偷偷的掉淚,一民這時有些害怕,他不知那個人傷的怎麼樣,會不會死,他想到自己會不會坐牢,甚至想到如果那個人死了自己會不會被槍斃。一直到傍晚的時候,縣局刑警隊長曲斌和一民的父親才從醫院回到派出所,那一刀紮在動脈上很重,好在離醫院近,刀也沒有拔出,醫院從市裏請的最好的外科醫生做的縫合手術,傷者已脫離了危險。曲斌幫助辦理了相關的手續,當晚父母把一民領回了家。
一民的父親花了很多錢,曲斌又幫助做了工作,這件事私了了,沒有追究一民的刑事
責任,但這件事轟動縣城,影響太大,一民也不能像沒事似的繼續在縣城上學
了。
這天晚上,曲斌和蕭劍鋒一同到了一民家。
蕭劍鋒是銀行的保衛幹事,去年從部隊轉業的。他是曲斌當年從地方征的兵。家傳武功,身手了得,在部隊救過曲斌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