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鈺醒來的時候首先感覺到渾身酸軟,嗓子又幹又啞,還帶著幾分火辣辣的疼,想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重得很,勉強用力睜開了點,還是看不清東西。白蒙蒙的一片,隻能感覺到一點光,眼睛處沙沙帶著酸澀的感覺。
突然之間,身體邊暖了許多,似乎身體裏出現一股熱流在暖活著他的身體一般。就像是在寒冽的冬天裏泡上一趟熱水澡一樣,讓人不自覺的放鬆了精神,舒服得不想讓這股暖活離開,身體的不適也好上許多似的。錯覺嗎?或是那所謂的回光返照?季鈺在心中苦笑道。
“已經醒了嗎。”不知為何,這句原本應該是帶有疑問語氣的話,在那聲音的述說下,絲毫沒有半點疑問的意思,也不是帶有肯定的語氣。像單純的陳述罷了,就像是在隨意地說某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如“已經吃飯了”一般,平淡的語氣,不摻雜一絲的情感。
“誰,誰在說話?”季鈺一驚,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地上。抬頭望去,卻是白茫茫的一片,白得純粹,白得一望無邊,白得讓人分不清反向,白得……刺眼,白得讓他聯想到了灰色,甚至…陰暗。
“灰色?陰暗?”季鈺為自己這個荒繆的想法感到可笑,作為帶有純潔美好意思的白色,怎麼會跟灰色以及陰暗扯上關係呢~搖了搖頭,似乎想把這個荒繆可笑的想法給甩到一邊去。剛才~沒有看到其他的人呢!似乎這世界就他一個人一般。是夢?真的是夢嗎?大概吧~~季鈺疑惑地想道。可……如果這是夢的話,那剛才又是什麼~~奔馳的汽車,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的腦海裏閃過。夢?
“在夢中做夢嗎?沒想到我無聊到這種地步了啊,真是可笑啊”季鈺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自嘲般想道。但之前的畫麵真實到讓他到現在都產生恐懼,如同印記一般在他心中揮之不去。在朦朧的月色下,隱約看到從自己那殘破的身體下流出來的鮮紅色液體,以及那肇事那張慌亂的嘴臉與車子的車牌號碼。
“已經醒了啊。”這…是剛才的聲音,難道,不是夢嗎~是真的?那之前也是真的嗎?一想到這,季鈺一個激靈,冒了一身冷汗。
“我…已經…死了嗎?死…了啊。!”真是無趣呢~就這麼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糊裏糊塗的,就像他活得糊塗般。切~那…這是哪裏呢,季鈺開始思考自己身處何地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地府了嗎?那~~~傳說的牛頭馬麵,黑白無常,孟婆呢?怎麼都沒看到?”季鈺停頓了下,想起了之前聽到的聲音。“或是說,看不到?”比起“冥界”這個西式的名稱,作為中國人並有著一定中國道教情結的季鈺,更喜歡“地府”這個從中國古代便開始流傳下來的名字。至於地獄和天堂什麼的,他自認從小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出來,頂多也就是上網看小說不發評、聊QQ的時候喜歡潛水罷了,就這麼點小毛病,用不著下地獄吧。世界像他這樣的人多著呢!再說地獄也是佛教的說法!(——)至於天堂嘛,那不是西方基督教的說法嗎?作為有道教信仰的他,可不認為所謂的“上帝”老人家會讓他這個“異教徒”到天堂“觀光旅遊”!
大概是之前的那畫麵真實到讓他現在還產生恐懼吧,季鈺竟不自覺得把心中的想法呢喃了出來,雖然微不可聞,但似乎還屬於能被人聽見的程度。
“醒了啊。有意思,有意思的人類!”依舊是平淡的語調,但似乎包含了一絲愉快般。
季鈺一驚,這…是剛才的聲音,怎麼會?之前他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那家夥,到底是藏在哪裏!季鈺一邊緩緩得從地上站起來,他知道,如果在地上蹲坐太久之後突然站起來的話,很容易引起眩暈的。另一方麵,他不動聲色得再次掃視了下周圍。怎麼…可能,四周依舊與之前一模一樣,還是那樣白得看不到邊際,白得讓人心煩,還是沒有見到其他的人影,甚至連遮掩一下的物品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