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撓撓頭苦笑
看見藥學院附小門前的長龍,人們就知道一年一度的附小招生又開始了。長龍從附小禮堂開始,在校園裏拐了幾個彎,臨了一直排到外麵大街上。
禮堂門口是藥王塑像,這在羅智國各級藥校都是一個版本的,無非是大小尺寸不同罷了,藥王慈眉善目,臉色紅潤,白須及胸,左手托著一個藥鼎,右手提著藥鋤頭。
在崇尚煉藥的羅智國,在附小學習學費都是國家報銷的,不用學生家庭掏一個子兒。
如果考上附中、藥學院,那麼不僅學費全免,連生活費也由國家財政買單了。
由此可見,羅智國對藥師這個行當的重視。
當然,考上藥學院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隻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想,競爭太激烈,難度太大了,大約百萬國人裏麵才誕生一個。
這天上午,天突然下起蒙蒙細雨,許許多多學生和陪同他們來的家長漸漸被雨打濕,這是乍暖還寒的三月,風吹過來本來就多多少少有點刺骨,此刻雨水漸漸濕了棉襖,風再吹過來,大人小孩都禁不住臉色發青,有點哆嗦、打噴嚏、流鼻涕。
大家都後悔沒有帶油紙傘,早上出門天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說下就下了?大家搓手跺腳望著陰沉沉的天,直罵娘。
然而又漸漸擔心,再罵下去會不會惹惱天公,繼續下大,那就真成落湯雞了……大冷天的!
這不,清水鼻涕又不知不覺地下來……
那些應考的小孩子雖然挨著凍,並打著噴嚏、流鼻涕,但從來沒有過和這麼多同齡人相處的機會,一個個都很興奮,你挨著我,我挨著你,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有的還是街坊鄰居,於是隔著老遠說著話。望著自己孩子凍得發青、打噴嚏、流鼻涕,大人們盡管有些心疼,但想到即將到來的考試,這點事情似乎又微不足道。
這裏是羅智國麻省小鹿市,前麵說的藥學院,其實是小鹿市藥學院,放在整個羅智國裏,小鹿市藥學院隻是33所院校之一,麻省和小鹿市在全國的地位決定了這個藥學院隻是一所很普通的二流院校,即便如此,從全省各地今天還是來了近15000名適齡小朋友考生。
而附小像往年一樣,僅僅隻招120名,編為3個班。
雖然明知道淘汰率極高,自己孩子會被錄取的概率跟賭場押寶差不多,但多數家長還是興致勃勃、滿懷希望地帶孩子過來,其實他們主要想了解一下自己的孩子究竟有沒有成為藥師的天賦。
因為所謂的考試就是一個項目,對藥物的敏感性,如果一個人天生沒有對藥材的敏感性,那麼他根本不適合成為藥師,再怎麼培育,也成不了材,隻有藥學院才有那種測試敏感性的魔石。
長龍裏麵有個孩子沒有像同齡人那樣東張西望,興奮如進了肉店的狗,他冷靜地低著頭,排在隊伍裏麵,望著自己左腳上有洞的鞋,望著自己衣服、褲子上的那幾個顯眼的補丁,一圈圈的,思索著什麼。這些補丁和鞋上的那個洞都不是在他手裏弄出來的,是上麵兩個哥哥弄出來的,他自打生出來,就穿兩個哥哥的舊衣褲。
他還有個妹妹。
他叫柱子。
如果他今天能夠過關的話,那麼最起碼在5年裏麵可以給家裏省下一大筆學費,外加某種希望所在,因為附小5年的資曆,幹其他複雜的幹不了,但在藥店裏當個低級藥工一點兒也沒問題,等於說有了個飯碗。
錢對於他們家是多麼的重要,即便爹在世時,爹在世時就是一個藥店雜工,比低級藥工還不如,純粹是打雜的,他是去年沒的,死亡原因是藥物中毒,雜工工資低,而他又有4個孩子要養活,所以為了賺錢,他5年前開始當了藥廠的實驗對象,但凡藥廠研發的處於實驗階段的新藥,都在他身上實驗,時間長了,體內各種藥性開始相互排斥,最終導致藥物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