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不要逼我!快鬆手!你知道的,我必須要去救她!”
十指嵌進手掌,緊握住拳頭,男子的聲音冷酷,他的臉也已然扭曲。
“柳大哥,你不能去,這是陷阱啊!他們想殺了你!你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悲戚的女子緊緊拽住少年的衣袖,不願鬆開,仿佛一放手,整個世界就會崩塌。
“死又算什麼呢,如果是救她的話。你這是何苦······”
男子掙紮了下,終究還是沒有甩開手,但語氣越發冷硬地說出自以為理所當然的話。
“那我呢,我又該怎麼辦?如果是我······”少女的聲音不再清脆,她哽咽著堅持。
看著少女強忍住眼淚卻還是微閃淚光的雙眸,男子臉部的剛硬稍稍回緩了些,微微皺起雙眸,“歡兒,對不起,今生注定是我負你,你還是離開吧!”
“離開嗎······”眼淚終究沒能忍住,就好像斷了的線,一發不可收拾,“柳大哥,能不要去嗎,我以為我已經······”
“你以為?你以為什麼?安兒!你應該知道,你是攔不住我的!”
“事情還有很多疑點······”
“你總是要這樣挑起更多的誤會嗎?你怎會變成這樣!”男子終於還是發怒,他毫不留戀地轉身拂袖而去,少女嗚咽著滑落,哆嗦地躲進牆角,雙肩劇烈地顫抖著。
“啊!不——不要!”
仿佛已經看到即將化為廢墟的火場和灼熱火光中即將被吞噬的那個無助少女,看不清臉孔,能感覺到的,隻有無盡的悲哀和絕望。不想,不想再看到那麼令人悲痛的畫麵,事情卻依舊照著已知的命數發展。
是誰?是誰在如此哀傷地低泣?是誰在火光中無助地顫抖?
“安然,安然!醒醒!快醒醒!”
是誰在身邊?也是在輕歎少女的悲哀麼?
“喂,大媽,快醒醒!大媽!喂!”
這聲音怎麼越聽越耳熟?
“啊——”
尖叫過後,我猛然轉醒,從床上坐起,一如預料中地發現被子衣襟已經被汗水濕透,驚魂未定地大喘了兩口氣。才意識到床邊倚著神情驚慌的兩名男子,緊繃的心卻莫名地鬆了口氣。
“然然,是不是又做噩夢拉?”謝老怪邪笑著說道。一旁穿著天藍色T恤的少年則是先遞過來一塊毛巾才悻悻然道,“在夢裏都學不會裝裝淑女,也就隻會鬼叫鬼叫的!”
“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一個比一個該死!”眼向他們白了白,“出去啦,我要換衣服了!”
“那你可得快點啊,我覺得你該不會膽子小到連個噩夢都會怕得回不過神吧!”
“去死!”“哎——呀——”
將調侃地聲音隔絕於門外,我咧咧嘴,這兩個家夥,關心人的方式還真罕見,剛剛舒緩過來,心又不禁瑟縮了下,那個少女,真是讓人好生心疼,可是,每次想去認真看起她的臉,那些景象卻會變得飄渺起來,讓我的心一再地再為她悲鳴。
一年前這個夢就開始纏上我,從起初的偶爾竟發展到如今的每天。但那畢竟隻是一個夢,是離我遙遠而觸不及的夢,所以,目前,我隻想······
謝老怪······
“啊,然兒!不要欺負我的文物啊!”哎,偷襲第214次失敗。
這功力,趕得上那倚天屠龍記裏獅子吼功啊,而這聲音卻是出於那個,正抓著門框嘴裏吐著白沫的瘦小女人,噢不,我的闡明,那白沫是牙膏。她的一頭長發此時就像一根根海藻般隨意地纏繞在頭上,真是很是隨意啊。
我想誰都不會願意把她與那個僅僅大我四歲,就已以優異成績從考古學係畢業,並成功成為考古界最有前途的新星的天才小阿姨扯上聯係,可是,眼前這個活像梅超風的瘋女人正是我的小阿姨。更讓人氣惱的是,她那個所謂的“文物”竟然是個男人!這還果真印證了考古學的女人是少根筋!原本隻是想算計下那個自以為是的家夥,現下卻又搞砸了。
“夫人,然然她不乖,她以小欺大!”男人哪,咋就是喜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謝老怪!該死的小人!就會惡人先告狀哪你!”瞧見他眼角閃過的笑意,我真恨不得立刻拿把刀捅兩下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