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強者的氣勢對抗產生了山一般的壓力。旭野拓的氣息頓時變得粗重,最終發出低沉的狼嚎。烏蘭沁雅則快要喘不過氣了,她絞盡腦汁的思考,要如何引導眼前的局勢,才能為他們這最弱的一方爭得些許優勢。
“嘖!說話嘛!就站前麵來點,你離那麼遠,叔叔怎麼聽得清你在說什麼呢?唉,如今的小孩子啊,真是……”辰祁突然歎氣道。
“過來過來,離叔叔近一點說話,叔叔給你巧克力吃。迦南大陸那邊的新鮮貨,九州這邊沒有的,味道可好了!”辰祁笑著對烏蘭沁雅招手,活像一個誘拐少女的怪大叔。
那仙人一般的身姿頓時破碎的一幹二淨。
場中剛剛肅穆起來的氣氛,一下子被攪得亂七八糟。
聖巫澎湃的靈力一下子中斷,感覺像是吃了個蒼蠅。
那一刻烏蘭沁雅突然想到了故鄉的那達慕比賽。
她騎著戰狼,手挽烈弓,進入賽場,戰意盎然。
可是他的對手卻騎著毛驢出場,手中打著響板,口中念道這位客官且聽我說個相聲。
完全是個神經病。
於是草原武士那高山一般的堅韌,狂風一般的勇武,蒼天一般的豪邁全都不管用了。
她完全找不到應付的套路。
“王子你也是。你妹妹在和我們說話呢,你像個門板似的攔在那幹嘛?”辰祁漫不經心的說。
烏蘭沁雅心中一跳。
從始至終,烏蘭沁雅都站在旭野拓身後一步。隻是在她滔滔不絕的與當世最頂尖的兩位掌權者交鋒之時,她的哥哥卻完全插不進他們的談話,像是個多餘的局外人。
那麼哥哥他會怎麼想……
烏蘭沁雅緊張的去看旭野拓的神色。
“前輩說得對,站那麼遠的確不禮貌。”
旭野拓點點頭,一下子拉住了烏蘭沁雅的手,火熱的感覺一下子讓她有點臉紅。兩人一步踏出,身形一閃,已經站在了辰祁和聖巫之間。旭野拓和烏蘭沁雅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倒是沒有什麼遠近之分了。
“兩位前輩站那麼遠,怕是說話也是聽不清楚,不如也站近一些嘛。”
“哥……”
“嗯?”
“放手……”
烏蘭沁雅的聲音輕的像是蚊子哼。
“什麼?”旭野拓沒聽清。
“放手啦……”
烏蘭沁雅的臉色更紅了。
辰祁聽得旭野拓的話,慢悠悠的晃蕩過來,突然連連拍手,顯得樂不可支。
“哈哈,原來……有趣有趣,當真有趣。”
烏蘭沁雅大窘,一下子甩脫了旭野拓的手,剛剛泛起的那些不知所措的愁緒頓時煙消雲散。
“辰王在說什麼有趣?我怎麼聽不明白?”旭野拓一頭霧水。
“就是因為你聽不明白,所以才有趣啊。”辰祁大笑。
“莫名其妙。”
聖巫冷哼一聲,瞬移了過來。
如此一來,四人便站成了一個正方形。
烏蘭沁雅平靜了心神,說道:“若這赤龍山脈真有異寶現世,縱然不是真的那般神異,恐怕也相差不遠。如此奇物,不知二位前輩,作何打算?”
“幹脆打一場……嘶!”旭野拓話說到一半,腰間又是一疼,趕緊閉上了嘴。
聖巫思索片刻,沉聲道:“辰王有何看法?”
辰祁的眼神在他們三人中掃來掃去,非常奇怪的問道:“這個問題還需要討論嗎?”
“辰王的意思是?”
辰祁雙手作揖,向著北方恭恭敬敬的拜下:“自然是承書盛京,請天子定奪!”
餘人盡皆默然。
若是別人說這話,他們肯定啞然失笑。
天子?哦哦哦!就是那個主持新年夜的七月祭典,說兩句場麵話,給大夥逗樂的那個戲子是麼?
他能定奪什麼?哈哈哈!
但是此話出自辰王之口。
那就一點都不好笑了。
辰王名為一方諸侯,實為諸夏霸主。
他國的諸侯對他行兄長之禮,哪怕許多人年齡足以當他的爺爺。每年去盛京朝見過天子之後,都要不遠萬裏的趕到九安去和辰王“拉拉家常”。
盛京的百官,同為天子之臣,聽見他的腳步聲連大氣都不敢喘。
而那個姬姓天子,在辰王的光輝麵前暗淡的連名字都不被世人所知。
想當年迦南大軍入侵九州,大將辰煉因戰功赫赫,被封為諸侯。但他入伍之前乃是一介赤腳郎中,私塾先生,所以被其他諸侯百般鄙夷,最終被扔到荒蠻的東海之濱,封地也隻有區區五十裏。
可是如今,隻要辰祁稍微動一動念頭。
盛京城頭上周夏的旗幟,便會改為辰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