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仿佛春曉將臨,霧裏彌漫著些許的水仙花的鮮香,是朗朗的讀書聲撕裂了這片山野裏的安寧,猿鳥亂鳴,一隻身披火紅的麻雀後踢樹枝將整個身軀付給了青天,樹枝因為震動而飛濺出幾滴隻有清晨才能目睹的露珠。
“快點!走啊!”
當這種帶著無限悲哀的嘶喊騰出天際的時候,這座村子就注定失去了光芒,再也沒有平靜的日子能與它相合。山間小路早已被驚慌失措的人馬踩踏的渾濁不堪,懸崖勒馬般的嘶鳴聲響徹雲霄,惶恐吞噬著人們的身心,不安如同蝗蟲作祟般的隱隱發出吵雜的聲音,連逃亡的道路也變得水泄不通,人們的臉上除了悲哀就是絕望,天色突變。
這時,一匹馬發瘋似得嚎叫,驚動了不少正在匍匐似得前行的人們,人群裏就像給浪花推湧著,驅使著他們不安的軀體向前——
就在這時,一個小個女孩“哎呀”的叫出聲,弱弱地哀鳴也被人海淹沒,一塊不起眼的石頭絆著她的腳,她一個踉蹌地摔在地麵上,因為失去重心讓她在地麵上滾了好幾個來回,最後她渾身是泥的倒在前行的人們的麵前,她手裏緊緊地抓著視為救命稻草的一個髒的不能再髒的菜包子,她虛弱的睜開那雙暗淡無色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那群正要逃命的村民。
就這樣,他們就那麼僵持著,直到有一個聲音打破了寂靜以後,周圍就如同炸開了蟻窩那般。
“哎,這是誰家的孩子?”
“這……這不是!隔壁的劉老的……”
“老婆子別管了,快點逃命吧,現在自己都顧不上了,你還想在這個關頭扯個拖油瓶嗎?”
“就是啊,走吧!鐵定是沒人要的孩子……”
小女孩仿佛是死屍的躺在被雨水灌溉過的小路上,死命地睜大雙眼看著每一個從她身邊跨過的人,他們各具神色,隻是在她眼裏都是那麼的不堪,就像自己。直到最後,都沒有人願意抱起她,她就那麼慢慢的蜷縮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能夠暖一點,眼淚再也忍不住地往下巴的地方流,她用最後的力氣拿著包子往嘴裏磕。
她躺在水泥裏,背對著朝夕生存十年的村民,不要命的將包子往嘴裏送,眼淚也仿佛要宣泄什麼似得,如同溪流流入了包子餡裏,鹹鹹的味道讓她更想作嘔,她隻能夠更堅強的把握著自己的生存機會。
等吃完了,她才虛脫的爬起來,往著無望的森林走去。
以前有個大哥哥告訴她,說穿越森林就能尋得一座村莊,可是到後來她失去了那座村莊,卻尋得了一個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