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絲綢隨著琴聲飛舞,劍光閃耀著,竹葉青澀,露珠在陽光中形成五彩幻景。啼笑手持劍,在空中飛揚,竹葉隨身飄零著……
突然一個翻身停了下來,放下手中的劍,凝視著慢慢走過來的人……
琴聲還在竹林中遊蕩,如生死般遊回。
繪雪悄悄地走進了竹亭,走到韓影的麵前,低語著:“公子,你該休息了!”
“噹!”的一聲,琴音停了下來。
韓影雙手按在琴弦上,蒼白的臉,失神的表情,好像隨時會離去,手指已被弦割破了一個小小的傷口微微盛出血珠。
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繪雪,她眼神躲閃著韓影的目光,雙手藏到身後,有種想逃離的感覺。
一滴淚水從韓影眼中落下,落在琴弦上……
他突然笑了,食指輕輕一拔,幾根弦斷了。
“公子,你怎麼樣?”繪雪跪在他的麵前,連忙拿出絲巾為他包紮傷口,這是韓影一向的作風,無助,傷心時,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承誡自己的無能,可他傷害自己的同時,同樣也傷害了他身邊所有的人。
韓影反手將繪雪的手捉住,細嫩而修長的手指印上了幾道紅印,他仿佛聽到了那細小的針插進繪雪的指甲裏那痛苦地叫聲,可他聽不到……聽不到……
“是她做的。”
繪雪抵著頭,害怕的說:“有人去過山洞,公主知道雪蓮不見了,所以把繪雪叫去問話了!”
“你怎麼回答的?”
“繪雪什麼都不知道。”
韓影放開了她的手,站了起來,扯掉了竹亭的絲綢,正當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時,一個身影擋在了他的麵前,擋住陽光的照射。
繪雪癱瘓在地上,她希望那一寸陽光可以照在韓影的身上,她希望韓影能感受到陽光帶去的溫暖,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
如果那個叫夏情深的女孩沒有出現,如果那天他們沒有發現暈倒在地的夏情深,如果他們沒有將她帶回憶緣閣,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夏情深不會中毒,韓影也不會放棄這唯一的機會。
“如果不是你把雪蓮給了別人,繪雪會被公主質問嗎?”莫失寒抓著韓影的衣襟,斥責著他:“你以為你這樣做,她會感激你嗎?她會留在七國府嗎?”
“她……是怎麼說的?”
“我和她說沒有雪蓮你會死,她可能需要些時間想想。”
“這個結果出乎我意料,她是不會留下來的,她怎麼會聽你的片語之言留下來。”
“怎麼會是片語之言,如果不是雪蓮,怎能解她身上的毒。”啼笑走過去,將繪雪扶了起來,生氣道:“公子心善,又有誰知?你多次救她性命,她怎能如此忘恩負義。”
“不是忘恩負義,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韓影衝著啼笑繪雪兩個人笑了笑,說“也隻有你們願意陪著我這個聾子。”
“公子!”
“你……”韓影失去聽覺,是莫失寒一手造成的,他此時能如此輕鬆的說出這樣的話,這讓莫失寒十分擔心,韓影的身體明顯一日不如一日,原本還想著用雪蓮來續他的命,如今看來他該考慮一下若有一日韓影真的死了,七國府會發生什麼事。
韓影看了莫失寒一眼,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回過頭問啼笑:“啼笑,你來七國府多久了!”
“六年!”啼笑回答著他:“啼笑是七國府買回來的丫環,一直跟在二公子身邊,二公子被關了起來後,啼笑就到尋音樓跟了公子。”
“六年了……二哥,這個年齡,啼笑和繪雪早就該成家了。”韓影淡淡道。
啼笑,六年前被人賣進了七國府,七爺見她勤快又會一點點的三腳貓功夫,所以安排她在莫失寒身邊做侍從,莫失寒被關起來後,她就常常去尋音樓陪著自己,所以他把啼笑留在了自己的身邊,在憶緣閣那五年,就是有啼笑舞劍陪伴才不會讓自己感覺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