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這樣以為嗎?這是文忠公的詞啊。”朱厚燳重又坐了下來,輕輕的挽住了寧可的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自己的胸口,“你聽,他在跳動呢。總有一天,我會像他一樣自由的搏動。無可奈何花落去,這卻不是我要的生活。”
寧可想要把手抽回來,她很不喜歡朱厚燳這般動作,“可可喜歡的是隋意哥哥,可可不可以隨便讓人碰的。”但是,朱厚燳眼睛裏放出的光彩,幾近癲狂的渴望,讓寧可發自內心的憐憫。
“這是經曆了怎樣的拘禁,才會有如此癲狂的對自由的渴望?”寧可不得而知,她靜靜的任由朱厚燳握住自己的手,靜靜的聽來自另一個男人的胸膛的傾訴,那份躁動,那份渴望,都是隋便所不曾給予的。“隋意哥哥總是冷靜的,便是在最危急的時候也不會慌張。但是……”想到那個夢境,想到畫仙苓汀將自己帶走時隋意哥哥的慌亂、緊張,寧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癡迷的微笑,那是幸福。
朱厚燳看著她,看著她的笑容,那麼靜,卻又那麼遠。她的目光迷離,定焦在極遠極遠的地方,在那遠方,有她思念的人嗎?是她的父母姊妹嗎?朱厚燳很希望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他知道,不是。那是對著情人才會露出的微笑,那是隻能給唯一的一個人的微笑。雖然他今年才十六歲,但是,對於男女之間的感情,他早已明了。
“你出去吧。”突然就覺得心裏好痛,冷冷的將寧可推開,生硬的下了逐客令,朱厚燳站了起來,自己一個人往後殿走去。“為什麼,為什麼和我在一起,你卻想著別的人呢?為什麼……”
“啊?哦,好的。”寧可很茫然,為什麼氣氛突然這麼冷淡呢?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可可一直以為可以和啊燳做好朋友的。
但是,這樣的話,可可是不是可以到處看看呢?豹房好大的啊。寧可終究還是小孩子心性,既然朱厚燳放她出去玩,自然不會多想,應了聲便跑了出去。如果她稍待片刻的話,或許就會看見朱厚燳又出現了。
朱厚燳看著寧可蹦蹦跳跳的走遠,輕輕的拍了拍手,便有一人從陰影中走出來,“你去幫朕查查,寧姑娘掛念的人到底是誰。”“是。”那人很快的便消失不見了,就和他的出現一樣,悄無聲息的,不帶起一絲的漣漪。
“可可,朕,會得到你的。”朱厚燳搖了搖頭,從偏門走了出去,直直的走到了一個雅致的偏房,這個房間的設置與整個豹房的格局都完全不同,顯得雅致素淨,倒不像是一個性子愛鬧的人的居所。
這間屋子裏除了些桌椅之外便沒有別的擺設,唯一的裝飾就是掛在牆上的那幅畫,若是隋便在的話,或許就會發現,這就是他在夢裏見到的那一幅。那畫上的女子,赫然就是著了軍裝的寧可,或者,就是寧可腦海裏的苓汀。
朱厚燳輕輕的拂過那張畫上的女子,眼神溫柔篤定,“朕居然覺得你如此熟悉,但是,真的看見了你,卻為什麼覺得陌生呢?寧可,真的是你嗎?”
寧可在豹房隨意走動倒也沒有人阻攔,想來已是得了皇上的吩咐,如今的豹房尚是新建,寧可逛了許久,都未曾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漸漸的也就乏了,隻是懶怠走動。
恰這時卻聽見一聲獸吼,隻是寧可見過的野獸極少,也聽不出是什麼來,當下就想著去看看熱鬧,到底是怎麼樣的獸類,居然被朱厚燳養在了豹房裏。“不會是獵豹吧?”寧可心裏嘀咕著,也有幾分畏怯,但轉念一想,終究是人圈養,想來不會有什麼危險。
寧可一路的循著聲音走去,轉過了幾重回廊,迂迂回回走了許久,終於迎麵一股腥風撲麵而來,“到了!”寧可深吸一口氣,就想推開麵前的那重大門。
“小心!”突然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隨即就有一個黑影將自己籠罩,一雙大手把那門重又關起。
寧可嚇了一跳,雙手捂著心口。隻是過了幾息時間,全無反應,寧可倒覺得是自己膽小了,被那人一嚇,就有幾分羞惱,又兼氣那人壞了自己好事,恨恨的轉身去看!
這一看倒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