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孽子就托付給你了。”一個長相與隋便有七八分相像的男子正在和楊先生說話,楊先生此時卻正值掛冠,剛卸了揚州府知府的任,便在恩師寧大人家做了客席。楊先生看了看隋便,又看了看隋便剛寫就的小詩,笑了,“隋先生卻是過於擔心了,隋意這個孩子還是不錯的。”“隻怕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隋先生擔心的是,卻是有了仲永的先例的。隻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倒也不用太擔心了。”
便是這一天,自己開始了在嚴州府的生活。
“哥哥,真的可以嗎?”寧可小心的抓住了隋便的衣角,擔心的看著四周的環境。隋便輕輕握住寧可的手,稍稍用了點力,很堅定的說“沒事的,我們隻是在山邊上走走。”“但是,聽大人們說山裏有大蟲,最近還有人被咬傷了呢。”寧可小心的跟在隋便身後,不時探出頭向前看看。隋便聽了她的說法,很是不屑一顧的說,“傻瓜,被大蟲咬傷的人,哪裏還有能夠活著逃回來的?肯定是有人編了騙人的。”
今天的天氣倒是很好,不會太熱,兩人走了這麼遠的路,也隻是略出了點汗,隻是寧可實在走得腿疼,又走了一會,便喊著要休息了。“那就坐那吧。”隋便背起寧可,便往一處寬闊地走去。那是一顆大樟樹下,半徑一米內都沒有長了別的草木,隻在前方有個微微的土包,兩人人小,也看不見後麵有些什麼。
“哥哥,你看那個是什麼?”隋便正從包裏取出帶的幹糧和水,聽見寧可問,就望她指的地方看去,正是那土包邊的一塊灌木叢,此時正微微動著,“是風吧?我去看看好了。”雖然說是風,但隋便也知道不是,隻有那一叢灌木動了,別的可都是好好的。“哥哥,我怕。”隋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沒幾步,寧可就趕緊小跑著跟了上來,“哥哥,不會是大蟲吧?”嚴州府有大蟲的消息,其實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在前人的筆記裏,就時有猛虎傷人的記載。龍從雨,虎從風,如今隻唯獨那一處灌木叢做風動狀,莫非真是有大蟲嗎?隋便輕輕拉住寧可的手,掉頭就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還是走吧。”寧可也是連連點頭。
哪知兩人走沒兩步,腦後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吼聲,隻是聽著不像大蟲,倒像,倒像是野豬。“快跑!“隋便一扯寧可的手,撒開腿就跑,也顧不得寧可“疼、疼”的喊了。隋便邊跑邊回頭去看,果然是隻野豬,隋便雖然沒有見過活的,卻也見過那獵人農戶打殺了的。這野豬最是討厭,總是集群行動,且經常拱亂了農戶的莊稼卻又不吃,妨害了農戶的收成。故而若是叫人看見那落單的野豬,總會想法打死了,據《本草綱目》記載,野豬是極有藥用價值的,野豬性微溫、味甘,有中止胃炎、健胃補虛的功效,野豬的胃更是百毒不侵,故而雖然成群結對的野豬極為恐怖,還是會有獵人冒險前往獵殺。隻是《本草綱目》上有記載野豬一般都隻在黃昏、早晨時出來行動,中午時分總會在密林中躲避陽光,像這隻在大白天的出來的,倒是極難見到。隋便看見了也是吃了一驚。“莫非是我們攪擾了它的休息?”野豬的嗅覺非常靈敏,冬季裏甚至可以嗅出埋於厚達2米的積雪之下的一顆核桃,自己方才拿出的幹糧裏,似乎就有野豬最喜歡的食物,橡果。“完了。”隋便啐了一聲,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隻得拉著寧可拚命的跑。
這野豬也是與別不同,野豬一般都是棕色,這野豬卻通體純白,一對獠牙更是在陽光下閃爍著懾人的光芒。兩人一路狂奔,也都是往那有障礙的地方去,哪知卻都被那對獠牙輕易拱翻。“哥哥,上樹吧。”寧可的聲音雖然顫抖著,倒也沒有太過驚慌失措,她盡力的邁開步子往前跑,以使自己不至於拖了兩人的後退。如今前麵正有一株大樹,樹幹足夠一人環抱,也是極粗大的了。隋便又回頭看了看那野豬,隻差幾步距離了。若是上樹,隻怕這樹還不夠那野豬一拱,若是不上樹,隻要再跑不過兩米就會被追上了,那時隻怕那對獠牙穿過身體,連痛的感覺都不會有,而且以後隻怕永遠都不會再有感覺了。
野豬越追越近了,還有三步的距離!隋便猛然雙手用力,將寧可推向大樹,自己轉身向那野豬擲出一把橡果,馬上向另一個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