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儒學的演變(1)(1 / 3)

誠者,自誠也。而道,自道也。誠者,物之終始,不成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貴。誠者,非自誠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誠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內之道也。故時措之宜也。摘自《禮記》《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1633頁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摘自《孟子》《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2762頁

孟子曰: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摘自《孟子》《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2764頁

夫君子所過者化,所存者神、上下與天地同流,豈曰小補之哉!摘自《孟子》《十三經注疏》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2765頁

世之顯學,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張之儒,有於思之儒,有顏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孫氏之儒,有樂正氏之儒。自墨子之死也,有相裏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有鄧陵氏之墨。故孔、墨之後,儒分為八,墨離為三,取舍相反不同,而皆自謂真孔、墨,孔、墨不可複生,將誰使定世之學乎?孔子、墨子俱道堯、舜,而取舍不同,皆自謂真堯、舜,堯、舜不複生,將誰使定儒、墨之誠乎?殷、周七百餘歲,虞、夏二千餘歲,而不能定儒、墨之真,今乃欲審堯、舜之道於三千歲之前,意者其不可必乎!摘自陳奇酋欠《韓非子集釋》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1080頁

孔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此言百王之用,以此三者矣。夏因於虞而獨不言所損益者,其道如一而所上同也。道之大原出於天,天不變,道亦不變。摘自《漢書·董仲舒傳》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2518—2519頁

董仲舒表《春秋》之義,稽合於律,無乖異者。然則《春秋》漢之經,孔子製作,垂遺於漢。論者徒尊法家,不高《春秋》是暗蔽也。《春秋》、五經義相關穿,既是《春秋》,不大五經,是不通也。摘自王充《論衡·程材篇》諸子集成本

孔子作《春秋》千五百年,以名為傳者五家,今用其三焉。秉觚牘,焦思慮,以為論注疏說者百千人矣。攻訐很怒,以辭氣相擊排冒沒者,其為書,處則充棟宇,出則汗牛馬,或合而隱,或乖而顯。後之學者,窮老盡氣,左視右顧,莫得而本。則專其所學,以訾其所異,黨枯竹,護朽骨,以至於父子傷夷,君臣詆悖者,前世多有之。甚矣聖人之難也。摘自《柳宗元集》中華書局1979年版第208頁

子曰:漢儒之談經也,以三萬餘言明《堯典》二字,可謂知要乎?惟毛公、董相有儒者氣象。東京士人尚名節,加之以明禮義,則皆賢人之德業矣。本朝經典,比之前代為盛,然三十年以來,議論尚同,學者於訓傳言語之中,不複致思,而明不明矣。摘自程顥、程頤《二程集》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1202頁

古之君子,其學,為己也而不專乎為己,蓋其得之也有餘,則推以與人也,不患於不足;成之也勞,則其事傳之於久而無弊;孔孟之道,自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以來,莫之能尚也,惟其抱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道而不著於用,故鬱勃涸積於當時,而卒能徐出而大暢之,以及於百千萬世之遠。自其及門弟子,既皆身被其傳以立於世,又自諸子各有所傳,然受之淺深而行之久近,有不以皆善;而要其大歸,苟出自孔氏之傳者,至其極衰大壞猶賢於他事萬萬也。何也?孔氏之道,可遠、可近、可約、可傳,非若他事,淫汙辨雜以為通,涎神僻異以為高也。學他氏者,於己不必誠。而常懼於無以徇人;學孔氏者,進可以及人,而退亦不自辱,其在己者也。故學孔氏者近勞,而什有八九焉不失為君子;學他氏者近佚,而什有一焉不免陷於小人。孟子、荀卿之於鄒子、淳於、屍子、長盧之屬是也。自夫孔氏既沒,世亂道微,生民之命,懸於談兵說利之口昔若幹年,而子思之學再傳而為孟子,子弓之學亦一傳而得荀卿,荀卿之學未知出於子弓何如也?而孟子於子思有光矣。夫當孔子之時,諸子不棄其師之窮,相與追隨馳逐列國之郊,羈愁困餓而不忍去;一時能言之士,與夫非誚孔氏而不為其學者,聲華氣勢,計當十百過之,訖無所據托,而獨孔氏師友一線之傳,屹然不墜以為儒者折衷非止鄒子、淳子之徒,不可度潔短長而已耳。自是而降,諸子愈散,其荀卿之學,亦一傳而謬,天下異端曲說,愈熾於鄒子、淳於之徒,而孟子之所著書,遂與諸子之書之可傳者,共扶孔氏以至於今日。由此言之,孔氏之道,世治則與之俱治,世亂則不與之俱亂,自古至今,固未嚐一日廢,而學何其勞而孤也。世言太史公不知孔子,吾讀《孟子荀卿列傳》,亦燦然知所趣舍哉。摘自戴表元《剡源文集》卷二二《史論·孟子荀卿列傳》四部叢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