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橋底,是社會中低等階層人士無法選擇的歸宿,在這裏你可以看到什麼才叫艱苦的生活。那些想要體驗艱苦生活的,什麼下農插隊,野外生存,這些都太小兒科了,來天橋底下生活兩天那才叫真正的吃苦。
在這裏的,有吸毒的癮君子、無家可歸的殘疾乞丐、家園遭毀的難民等等,反正一個共同點就是“窮”。李巔有幸,也能在這裏占了一席之地。雖然自己現在的狀況,也沒比同住天橋底的其他人好多少,不過他總感覺自己跟這幫人不一樣,認為自己怎麼說還是要比這些人更衰一點。畢竟自己身子裏麵,可是附著一個衰鬼。
已經覺得有些倦意,李巔開始提著一盞破舊油燈,聞著複雜無比的味道,在眾多躺在地上的人群中尋找自己的床位。
今晚好像有些許奇怪,這裏幾十號人,以前自己深夜回來的時候,總能聽到打鼾的聲音,怎麼現在卻如此安靜,難道今天統一吃了“鼾即停”嗎?
疑惑中李巔也已經走到了自己的床位,就是鋪在地上的一張草席和一張破棉被。倦意開始席卷全身,李巔決定先不管那麼多,睡了再說,難得有個安靜的夜晚,立即吹燈就寢。
整個天橋底頓時昏黑一片。
“幹!這麼安靜還讓不讓人睡了!”李巔心裏怒罵著,盡管有些倦意,但已經習慣了有打鼾的聲音,現在一片安靜還真睡不著。
但這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他們一個個叫醒,逼著他們打鼾。明明很困,卻睡不著的感覺真的是難以忍受。
輾轉反側中,李巔自然而然地想著今晚的所見所聞,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不過那卻是真切的現實,真實得把自己的世界觀都給顛覆了,自己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竟然是因為一泡尿。而且,這世界真的存在著鬼怪,那麼在以前,自己還沒被李道用一口黃痰開天眼,那是不是碰到過很多鬼魂了呢?鬼魂除了自己體中這隻可惡的魂靈,還長什麼樣呢?那瘋乞丐也是有幾把刷子,不過像他這樣的鬥鬼士也太沒用了吧,還不是在當乞丐。不過感覺他還真的有點不簡單,自己跟他騙學點技法也應該是不錯的吧……
李巔的思維開始像一隻脫韁的野馬,越想越多,想到的問題卻都是自己無法解決的。這對好奇欲望強的李巔確實是一種折磨。
這時,李巔感覺黑暗中肋骨被人輕輕捅了一下,頓時回過神來。
這種在冥想中被人強製拉回現實的感覺總是讓人倍感痛苦,不過李巔並有發作,因為他知道睡在自己旁邊的是唐龍這胖子。
唐龍是個外地人,與李巔年齡相仿,是李巔在這裏唯一交心的哥們。據說唐龍以前過著不錯的生活,但因為自甘墮落,練了些散打功夫就當起了混混。後來他老爸因為生意上的矛盾,對方立即顧了殺手。隻一夜,父母和小妹皆慘遭毒手,隻剩自己那晚夜不歸宿幸免於難。唐龍脾氣很暴,最後忍辱負重查明了是誰,提著一把匕首就把雇殺手的那個人給做了,最後就跑路到了李巔這個城市。
“胖龍,你怎麼還沒睡呢?”李巔在黑暗之中衝著唐龍那位置,壓低聲音問著。
半響,沒有回應。隻是唐龍還在不斷地推著自己,好像是要表達什麼意思。
“快跑!”李巔腦裏響起了渾厚短促的聲音。
“跑個屁,你這廝怎麼還能說話,不是被狗圈鎮住了嗎?”李巔在心中回應著,他認得出是體內羅陀的聲音。
“沒什麼東西能剝奪本將軍的發言權,這玩意隻是禁錮了我的能量而已。你的朋友那裏散發出好重的煞氣,他推你是要你快逃跑。”羅陀十分淡定。
如果它說的是真的話,那這裏出什麼事了?難怪今晚出奇的安靜,現在想起來不由覺得詭異。
李巔摸黑點亮了油燈,剛才朦朦朧朧沒有發現,被子把唐龍整個人都裹住了,而奇怪的是被子凸得出奇,而且有輕微的動靜,即使肥胖如唐龍這般,也不可能凸到如此程度,起碼得有兩個人。
下意識地瞧了下周圍,借著燈光,周圍目所能及之處,被子都是凸起的,都像唐龍這樣。這實在太詭異了!總不能說他們今晚統一叫妓來說服自己吧。
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不是自己以前所想的那樣了,自己不知道的東西還好多。出於對未知的恐懼,李巔已經有點想跑的感覺。
但是這樣撂下叫自己跑的唐龍明顯不厚道,李巔心一橫,抓起了被子一角,猛然一掀。
昏暗的燈光照去,還真有一個長發女子趴在唐龍身上。
這.
今天是什麼日子,大家都還真的集體叫妓了?
唐龍的臉部被女子身軀擋住,無法看到他的表情,隻是四肢亂舞,好像是在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