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中心城,人工太陽已經緩緩升起,亮度也在漸漸發生變化,使中心城的光線從愜意的夜晚向著明媚的清晨柔和地過渡。空氣是清新的,帶著仿佛可以抓在手中的涼意。在穹頂的模擬天空中,裝飾著幾朵朝霞,映出一抹動人心魄的色彩。
清晨散步的人看到樣的彩霞,不由會就站定腳步,愣愣地遐想一下,曾經,即使沒有巢城的庇護,他們也能擁有這樣的美好生活。
中心城的人們認為,他們需要這樣的過渡。
他們每天從事著複雜的、需要創造性的工作,這就決定了,他們的每一天,絕不能齊刷刷地開始,又齊刷刷地結束。他們需要一種氛圍,需要感情的醞釀。隻有為他們提供最理想的環境,才能保證他們在工作中全身心地投入。
而且,中心城很少有人沉迷夢境程序。他們懂得自製,有一聲鈴響作為提醒,已經足夠。對於他們來說,在夢境與現實之間,需要的是柔和的過渡,而不是硬生生地劃斷界限。
……
腦海中的那一聲鈴響,讓奎尼瞬間有了很多聯想。他想到中心城與外城之間難以彌合的隔閡,思索著,又閉上了眼睛。
這時曼洛突然轉過身來,輕聲吹了個口哨,調侃道:“叮咚!——歡迎回到現實世界!”
秦也正巧推開門,出現在門口。她看到奎尼睜開眼睛,輕快地說道:“啊,我來的正好……正好時間到了!”
奎尼無奈地聳了聳肩,回應說:“好吧,我突然意識到,到了這個時候,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怎麼會呢?我倒是建議你,應該先休息一下。”曼洛笑著說,“別忘了,夢境監控的工作,可不比其他工作輕鬆!”
“確實,這個工作,消耗可不小。”奎尼點了點頭,說道,“可是,我應該怎麼概括我這一晚的工作呢?勞而無功?”
“先別急著下結論嘛!你現在要做的,是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梳理一下自己在夢境中經曆的事情。在夢境程序的作用下,你的自我意識受到抑製,所以,有些線索,你當時可能意識不到……”曼洛提醒奎尼道。
奎尼回想了一下,蕭洪在老君洞見到高璿方丈前後,談論最多的話題,似乎就是各個道教教派之間的關係。
聯想到曼洛講解過劇情中心之間的競爭關係,他忽然意識到,高璿方丈所提出的辦法,竟然會與自己的目標不謀而合。這個方法如果能夠成功,盡管夢境遭到篡改,那些與篡改內容有關的劇情中心,將很難取得夢境遊戲的控製權。
奎尼把高璿方丈的事情說了說,曼洛和秦都很驚奇。
“我怎麼覺得,這是一個作弊的夢境玩家?”秦說道。
曼洛搖搖頭說:“我倒不這麼看。我覺得,我們遇到了一個真正的高級玩家。他對這個遊戲有著很深的了解,與這個夢境有關的背景資料,已經深入到他的潛意識層麵,以至於,他能夠在遊戲所設定的背景中,提出一套能夠自圓其說的解決辦法,這樣一來,他的‘自我意識’和‘環境意識’,就不會因此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