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我的回應,馬車門闔上,馬車夫穩穩催動著馬匹,馬車向前駛去。
我嘟起了嘴,發泄似的重重坐到軟墊上,羽毛鋪成的墊子馬上窩下去一塊,我整個人陷在裏麵,舒服得想唱歌。
這是專為我準備的馬車,哥哥們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其實,人家隻不過懶了一點、嬌氣了一點、大大咧咧了一點、得過且過了一點……而已,真的,怎麼能這麼說人家呢?真是打擊人家小小可愛的自尊心!!
馬車是最平穩的馬車,馬車夫是最有經驗的馬車夫,一路走來,一點也沒有顛簸的感覺。路上大大小小的車輛不少,都是貴族們的車,畢竟這是弱水在聖藍亞國內參加的最後一次宴會,過兩天送嫁團和使節團就要出發。帝國內所有可能出席的貴族都受到了邀請,不能不說是上流社會的一次盛會,大大小小的貴族都不想錯過,所以通往皇宮的寬敞大道上車水馬龍也就一點也不奇怪了。由於貴族的馬車上都有自己家的家徽,從那小小的圖案完全可以判斷出坐在馬車裏的是誰家的人,加上金字招牌的大哥和二哥,一路上沒有人敢和我們爭道,一見我家的隊伍行來,紛紛讓出通路讓我們先行,還伴隨著不少的阿諛奉承,完全體現了貴族社會的生活百態。
終於來到皇宮前的廣場,按照規矩所有的馬車都不能直接進入皇宮,不管多高貴的人都必須在這裏下車,用自己的腳走進去以示對皇家的尊敬和忠誠,權勢遮天如我們家也不能例外,我隻好從馬車裏走下來。
廣場上已經聚集了相當多的馬車和仆從,他們是絕對被禁止踏入皇宮的,幸好這個廣場相當大,還不至於有擁擠的感覺。不過我想等人都到齊的時候,這裏一定會人滿為患。
我家的馬車停在廣場最前方,離宮門並不遠,我們並不是最早來的人,事實上,正如大哥所說我們來得已經比較晚了。但為有勢力的家族留下一條通道和最好的位置是貴族社會不成文的規定,托它的福,我節省下了相當大的腳力。
馬車之外,不出所料已經聚集了一群趨炎附勢的人,不外乎欲通過巴結我家的人走向更好的前程,所以看到我的哥哥們陷入人海的重圍,實在提不起驚訝的情緒。
當我在眾人麵前出現,仿佛被施放了隔音魔法,人群的嘈雜聲有序但迅速地消散,男男女女都露出癡迷的模樣看著我,雖然早已習慣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我還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我們進去吧。”大哥和二哥好不容易借機脫身出來,急忙一左一右護著我向宮門走去。人們靜靜地跟在我們身後,隻有走動時帶出的衣衫磨擦聲,廣場上突然變得無比寧靜,我知道他們心中的震撼還未退去。
雖然名義上貴族必須用自己的雙腳走進宮去,但真正有勢力、得到皇帝寵信的人,自然有皇家的馬車等在門後負責接送。我家很幸運地就屬於這樣的家族,所以當我和哥哥們坐上皇家馬車,徒留下回過味來的大大小小一票貴族遺憾加羨慕,目送我們遠去。
我鬆了口氣,看了看兩位哥哥也是一臉疲憊,不由好笑。人人都費盡了心思追求榮華富貴,殊不知真正得到了榮華富貴的人們,也並不全然就是一件好事。
我轉頭看著窗外,紅色的宮牆和綠樹相映成趣,從我眼前閃過,遠處傳來宴會的樂聲,熱鬧的分子夾雜在空氣中傳出很遠,我卻一點也沒有被感染到,看著眼前的景色走馬觀花。
弱水的出嫁,我可以感覺得出艾因大陸的風向因此而改變,但我卻並不打算在這裏麵做任何動作。並不是想逃避,而是我從來就沒有掌握過命運的脈搏,不論如何冷眼旁觀最後都會演變成引火燒身的結局,這次能否例外?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