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張安俯下身子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刹那間塵土飛揚,張安麵無表情的將人頭盡數埋進自己砸出的大坑裏。
二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古族聚集地。
簡陋的城市中一片死寂,凜冽的寒風吹過,發出嗚嗚的怪響,讓人不自覺的心裏發寒。
蘇蘇閉上眼,呼吸微不可查,半晌後,她睜開眼搖搖頭說“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
二人商議一陣,決定分開行動。
張安隨意走到一座民居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的家具落著厚厚的一層灰,張安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番環境,家裏除了一些笨重的設施,類似於衣物和糧食的輕便物品都被帶走了,一點都沒剩下。
這說明民居的主人並不是急匆匆離開的,而是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放棄這間住所。
張安又隨意查看了幾家民居,情況都和第一家民居一樣。
就在張安離開第三家民居,準備去街對麵的一家小酒館的時候,他眉頭微微皺起,而後閃身縮進剛剛出來的民居,小心的收斂了渾身氣息,透過一條門縫向外看去。
一個將渾身籠罩在一件黑色長袍中的人無聲無息的在街上飄過。
張安皺起眉頭,他沒有看錯,確實是飄過。
沒有腳步聲,沒有任何氣息,黑色長袍的末端距離地麵還有著接近兩指的距離。
黑袍人低垂著腦袋,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蕩著,就像是一個幽魂。
當黑袍人第三次飄過的時候,他忽然抬起頭向著張安躲藏的民居看了一眼。
張安總算見到了黑袍人的真容,不由得一陣反胃。
黑袍人看起來像是一個中年人,但是卻皮膚慘白如死人,粗大的青筋在麵容上根根浮現,臉上偶爾還會不時鼓起一個小包,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皮膚下鑽來鑽去一樣。
黑袍人的眼神呆滯,雙瞳的顏色是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死灰色。
張安忽然想起路上蘇蘇曾經跟他介紹過的北荒巫。
如同九州有著諸多煉體武者和練氣修士一樣,北荒的異族也有著自己獨特的修煉體係。
異族的修士被稱為巫。
北荒巫的修煉理念倒是有點類似於九州武者和練氣士的集合,外修自身,內練神魂。
然而北荒巫的修煉方式卻遠比九州的修者詭異邪惡多了。
每一個即將踏入修煉之路的巫士都要收集八十一對八字大凶或陰寒的童男童女,在每月的月圓之日用最殘酷的方式將他們殺死,取每個孩童的一點心頭熱血和臨死前的怨恨之意來為自己進行啟靈。
這還隻是一個開始。
每一個啟靈成功的巫士在正式開始修行之前,都要為自己選擇一件本命。
巫師的本命稀奇古怪,可能是一塊石頭,可能是一隻毒蟲,也有可能是某位豪俠的項上人頭。
至今為止,巫士到底是如何選擇本命這件事對外界來說依然是個謎。
在成功取得自己的本命之後,巫士會將本命融入自己的體內,然後用大量的鮮血與魂魄來澆灌自己的本命,助其成長,達到提升自己修為的目的。
也許是這種修法太傷天和,所以即便是巫士中的佼佼者,每年也有一個月的反噬期。
在這一個月內巫士修為盡喪,與普通人無異,而且還要飽受體內冤魂的反噬,痛不欲生。
所以大多數巫士都是心理扭曲的變態瘋子,可能前一秒還跟你談笑風生,下一秒就可能因為你多說一個字痛下殺手。
而且跟動輒就是千年壽命的九州修者比起來,巫士的壽命短暫的令人發指,目前記載在案的最長壽者也不過熬了五百年就在反噬期被體內冤魂吞噬。
不過相較於短暫的壽命,巫士在修煉速度上遠遠不是九州修者可以相比的,往往不過數十年,一個資質良好的巫士就有可能從人境突破到天境。
速成的修煉帶來的結果就是根基不穩,相同境界的巫士往往要比修者要弱上三分,然而巫士稀奇古怪的本命決定了他們攻擊手段的詭異與多變。
若論正大光明的戰鬥,九州修者可以正麵擊殺三四個同境界的巫士,然而若是論起在暗中下手,一個沒被發現的巫士有千百種方法可以慢慢磨死一個正統的修士。
巫術的特點是以自傷為代價,花最短的時間發出威能最大的一擊,然後再利用巫術對敵人造成的傷害反哺自身。
不過世事無絕對,若是你遇上一名巫士花了大量時間去準備一項巫術,你隻有兩種選擇,盡力殺死他,或者盡力跑遠。
若是你沒能殺死他,或者沒能及時跑出巫術的籠罩範圍,那麼你的下場會異常淒涼。
往往這種花費了大量時間的巫術,一旦成功激發,即便是境界更高的修者,一個不慎,也是飲恨當場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