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球和黑霧接觸的一刹那,無數道光華綻放,徹底掩蓋住了太陽的光芒。
這熾烈的白色光華並沒有給人聖潔的感覺,反而充滿了殘暴毀滅的意味。
無盡的光華中,隱約有慘嚎聲,求饒聲響起。
數息之後,光華漸斂,以張安為圓心的三丈範圍內,隻剩下一個大坑,坑壁上零零散散的分布著一些閃爍著七彩光芒的晶體。
幾乎衣不蔽體的張安站在坑底,看著不遠處一個被烙印在大地上,栩栩如生的黑豹影子,冷笑一聲,緩緩倒下。
在昏迷的刹那,他最後一個念頭是以後有機會找一件耐得住高溫的衣服。
半個時辰後,臉色慘白的林青山被一群身穿青色重甲的士兵抬著來到了這裏。
看著幾乎換了一副樣子的砂石地,饒是見慣了大場麵的林青山也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等看到全無氣息的黑豹影子和如同一件破爛玩偶,渾身傷口都在不停流血的張安,他感慨道“這家夥,看著挺理智的一個人,怎麼發起瘋來連命都不要了?”
在林青山幾人離開了一個時辰後,黑豹的影子開始緩緩蠕動起來。
每動一次,影子就會靜止幾分鍾,似乎是在積蓄力量。
影子的動作是如此的無力,然而卻鍥而不舍。
一聲輕響,一隻焦黑的手探出了大地。
這似乎是一個開始,緊接著便是一連串脆響,衣衫襤褸的墨影艱難的爬了出來,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這時的墨影,還能坐在地上喘氣就已經讓人不得不稱讚他的頑強生命力。
左半邊身子已經化為詭異黑綠色的焦骨,而右半身就像是被水分全部蒸發殆盡一樣,皮膚緊緊的貼著骨頭,恍若幹屍。
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看著張安離開的方向,眼神裏流露出狠毒,怨恨,恐懼諸多情感。
“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麵的。”他怨毒的低聲說道,然後朝著背離青山城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開了。
當張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張安便沉下心神,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外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最要命的是他體內精血虧空過大,讓他有種頭暈目眩的虛弱感。
對於一個煉體修士而言,保持旺盛的氣血是重中之重。一旦精血損失過大,輕則修為境界下降,重則從此淪為普通人。
不過對於張安來說,這樣的傷勢還是處於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畢竟是死過的人,對於張安來說,隻要還活著,就是勝利。
他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周圍的布置並不奢華,但是他發現房中的木器全是由價值千金的紫檀木做成,而他床頭點的那盤香也是從一種妖獸體內提煉出來,有助於修士恢複精神的好東西。
看樣子自己已經被林青山救了回來,那麼接下來要考慮的事情就是怎麼索要各種補償費了。
“少爺你醒啦!”正在沉思的張安被小傑驚喜的叫聲打斷了思路,他微笑著看著眼圈漸紅的小傑“呦,好久不見。”
“少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小傑緊張的看著張安。
“我沒事,來,扶我起來,我去曬曬太陽。”
輕輕地敲門聲響起,似乎怕驚擾到張安。
“我可以進去嗎?”張安聽見是林青山的聲音,朝小傑努努嘴,示意去開門。
“張兄身體如何?”林青山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他的右手上拿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錦盒。
“坑貨你好。”
林青山的笑臉一僵,然後誠懇的說“當日確實是林某對不住張兄,林某對自己的狀態估算有誤,晚到半個時辰害得張兄傷重如斯。”
一邊說著,林青山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這些都好說,下麵我們來算算本人的精血虧空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張安摸著下巴,挑著眉毛說。
雖然不是很理解張安話裏的名詞,但林青山微笑著說“一切聽張兄要求。”
“少爺!”小傑撅起嘴拉了拉張安“當天青山公子走到半路力竭倒下,剩下的路是他爬回去的!”
張安聞言凝視著林青山微笑的臉龐。
“張兄為林某斷後,若是因林某的緣故導致張兄有所差池,林某必將終生難安。今後張兄但有所需,林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林青山看著張安的眼睛認真的說。
明明是萬金油式的道謝方式,但從林青山嘴裏說出,卻像一座青山一般沉甸甸的壓在張安心上。
“那麼,對於你遭遇的截殺,青山公子可否有所解釋?”張安摸摸鼻子語氣平淡的說“家世顯赫,自身軍功彪炳,究竟是哪個人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你?”
林青山聞言苦笑道“不知張兄相信與否,對於此事林某到現在並無任何線索。此次回青山城,隻是因為青山軍的例行輪休,知道林某行蹤的不過五人,而且由於這幾年並無任何事情發生,林某也放鬆了警惕,並沒有將報訊示警的玉石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