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拒絕你。”二師兄認真的說。
張安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二師兄。
二師兄歎息一聲“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謝謝二師兄。”
“可能會有點疼,稍微忍一下。”二師兄抓住了張安的手。
一陣清風吹過,二人的身影在湖邊消失。
“這裏是。。”張安失神的看著眼前雜草叢生的廢墟。
那塊題著“杏花酒鄉”的牌坊散落在他的眼前,空洞無比,就像是一具腐臭的屍體。
二師兄悄悄轉過臉,沉默不語。
張安猶如做夢一樣踏進了這片斷壁殘垣。
原本整潔的青石路到處殘留著火燒過後的焦黑痕跡,路邊的雜草裏依稀還有幾塊黑白夾雜的骨頭。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細雨,淡淡的薄霧升起,籠罩住了這片廢墟。
“大家,我回來了。”張安無力的跪在地上。
開始哭泣。
一開始是極為壓抑的抽噎,漸漸地,哭聲變大了。
“啊啊啊啊!!!”就像是一匹受傷的孤狼,張安不停的砸著地麵,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為什麼!為什麼!”張安痛苦的彎下身,額頭碰到了冰冷的地麵“爺爺。。”
“哇!”哭著哭著,張安突然麵色一變,開始大口的吐血。
鮮紅的血液落在雨水裏,很快就被衝淡消失不見。
“小師弟。”二師兄不忍的想要將張安扶起來。
“二師兄。我啊。什麼都沒有了。”張安看著二師兄,眼神空洞無比,就像失去靈魂一樣。
二師兄猛地一驚,他清楚地感覺到張安的生機在一點點消散。
“糟糕了!”二師兄急的冷汗都下來了“這樣下去。”
“懦夫!”一個如雷霆般的聲音在二人耳邊炸響。
“啪!”一記有力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張安的臉上,張安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不知何時,大師兄和三師兄也到了,耳光正是大師兄扇出的。
大師兄嚴厲地說“你要是就這麼死了,你爺爺和鄉親的仇誰來報?老師和我們教育你十年的恩情如何償還?還是說,你就想背負著不忠不義不孝的懦夫之名就這麼去死?若是你到了地府,小鎮上的人們問你,小安,你幫我報仇了嗎?你怎麼回答?實在不好意思,我太過悲傷,所以就死了?你如果還是個男人的話,就背負起你的責任活下去,不論多麼艱難,都要咬著牙撐下去!死,永遠都是最不負責任的解決辦法!”
“報仇!報仇!”空洞的眼神中燃起了幽冷的火焰,張安掙紮著從地上坐了起來。
二師兄感受著張安的生機重新煥發,不禁舒了一口氣
然後,看著渾身散發著無盡殺意的張安,二師兄擔心的小聲說“大師兄,這樣不太好吧?用複仇來支撐的道路。”
“陳默!”大師兄厲聲說“我還有帳要跟你算!明知道小師弟情緒不穩定,你還帶他來這裏,心軟也不是這種用法!萬一小師弟有什麼事,你就要負全責!等回到山門,我自會請出門規來對你進行處罰!你可有異議?”
“陳默甘心受罰。”二師兄心悅誠服的行禮。
一柄青色的竹傘遮住了張安頭上的天空。
“三師兄。”張安看著一身青衣的三師兄蹲下來,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摸索著擦去自己臉上的血跡和泥土。
“小師弟。不哭。家人。守護你。”三師兄一向死板的臉上泛起溫柔的漣漪。
“三師兄。嗚嗚啊啊啊!”張安忍不住再次抱住三師兄,失聲痛哭起來。
就像是迷路的孩子。
“那幫天殺的混蛋。”大師兄緊緊握住拳頭,惡狠狠地說“我一定要殺了他們。”
“不過大師兄,你不奇怪麼?”二師兄淡淡的說“這裏可是商朝江南腹地啊,發生這種駭人聽聞的滅鎮血案,竟然隻是冷處理。”
“你的意思是?”
“不會錯了。一定是來自皇室的授意啊。”
就在張安在雨中痛哭的時候。
夏朝都城安邑。
在一座幽暗的地牢中,一個身穿黑色繡金龍袍的男子靜靜地看著囚室中那位姿態從容的老人。
“究竟是什麼樣的秘密,讓您不惜辭官歸隱,都不曾開口呢?”男子恭敬地問“我實在很好奇。”
“我可不記得我有教育過你對待一個囚徒還要這麼恭敬啊。”老人淡淡地說。
“不,對於您這位讓大夏安穩渡過那風雨飄搖二十年的偉人,即使我是現任的天子,也要對您持有敬意和感恩之心。我說的沒錯吧,我的恩師啊,前丞相,張酒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