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一點都沒變,工作起來什麼都忘了”奶奶說道。
齊宇想了想,小聲的說道:“奶奶,爸爸讓我明天就出發。”
奶奶愣了一下,關上火,將鍋中熱好的菜鏟到盤子裏,說道“不是還有半個月嗎?又不能問是吧。”
齊宇頓時有些哽咽了,“奶奶,”
奶奶見狀倒是豁然一笑,放下手中的盤子拉住齊宇的手說道:“放心不下奶奶是吧,奶奶今年72了,一輩子經曆的生離死別太多了,都挺了過來,現在通信這麼方便,又有什麼舍不得的,不要因為奶奶讓你有所顧忌,老齊家的男人,一個個都是心中裝著家國的男子漢,我的小宇娃子也是。我今天給你趙阿姨放了一天假,明天一早,她就來陪我了,不用擔心我。”
齊宇點了點頭,壓低聲音,堅定的說道:“總有一天,我要治好爸爸,找到媽媽,我們一家開開心心的生活。”
奶奶拍了拍了齊宇的手,笑著道:“奶奶相信你,先吃飯,你一會兒還要和老祖宗辭別,他最痛你了。”
“嗯。”
天都的秋天黑的有些晚,老話說的,天長了,基本到了下午七點才天色轉暗,真正要到晚上八點才會全黑下來。齊宇吃完飯,揣好《斬神抱元功》去找老祖宗時,天邊還能看到最後一點黃昏,老祖宗和齊宇家都生活在部隊大院,齊宇家在北邊的住宅區裏,而老祖宗在小區的最南角,一個特殊的區域。齊宇專挑了一條沒有路燈的林間小道,隻聽見“唰,唰,唰”連續幾聲樹枝擺動的聲音,齊宇已經轉到數十米開外,輕身提縱下,不過十分鍾就到了老祖宗所在的特殊位置。
這塊區域大概有兩個籃球場大小,四周都是大腿粗壯的楊樹將它圍了起來,後邊是一座人工的假山,十幾米米高,上麵依然樹木茂盛。此處特別幽靜,在今時天都的盛夏之夜,沒有源源車胎嘶摩路麵之亂耳,沒有各色燈光彩綴星空之惑目,隻有不遠處樹林中傳來陣陣蟬鳴,晚風吹拂秋葉的瑟瑟之音,是多麼的雅致,特別。
齊宇穿過楊樹林,看見月光下,仿古的樓閣建築,沒有絲毫燈光,不由得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老祖宗又忘了給我開燈了。”他推開簡單的木籬,來到小樓的門前,直接推門而入。他知道老祖宗是從來不會關門的。
樓裏麵已然是黑漆漆的,齊宇故意踩著木製的地板發出吱吱的聲音,他輕車熟路的憑著直覺走到自己的墊子處,盤膝坐在上麵,也不出聲。
沉默在這個寂靜的小樓裏仿佛就是永恒的基調。
“哎”前方漆黑處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蒼老而空靈。
“見到閔國了”,“在生老祖宗的氣?”,
“宇兒不敢,爸爸自己的選擇,又怎麼能怪老祖宗呢,這是爸爸讓我交給您老人家的”說著齊宇拿出《斬神抱元功》,左手一甩,這張輕飄飄的A4紙如同飛刀一般“嗖”的一聲斬破黑幕,瞬間到了老祖宗跟前,就見老祖宗動也不動,紙張卻在身前一尺處的空中,隻是轉著但卻再也不能越過雷池半步,隨著越轉越慢,最後輕輕的落在了老祖宗身前的小茶桌上。
老祖宗右手食指淩空虛點,就聽見數米外的開關發出“哢”的一聲,小樓大廳的燈都亮了起來,而開關絲毫未損,齊宇見怪不怪的說道:“爸爸給這套功夫取名斬神抱元功,這是他要為我趟的一條路。”
沉默的一會兒,齊宇低聲自言自語道:“老祖宗,這條路能走通嗎?”
老祖宗身材高大,盤坐在墊子上如同神像一般,頭上梳著道髻,頭發花白,方臉劍眉,雙目神奕,隻見他拿起桌上的紙,一目十行的迅速看完,理了理同樣花白的胡須,讚歎的笑罵道:“我血鎮魔血,小崽子好高的悟性,好大的膽子,他這是要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