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羊頭獸章(1 / 3)

屋子有些上了年紀,從外牆的老舊程度和造型上看,至少都有三四十年的曆史。這種老古董,在今時今日的華夏,大多都被整改拆除重新開發了,扣除從一頭鑽到錢眼裏,標榜“寸土寸金煥發城市新容第二春,合理利用開發空間居住新概念”,恨不得把故宮都拆了重建的開發商眼裏漏掉的,能留下來的都不簡單。

陽光西照加上屋子周圍蔥蔥鬱鬱的林木的遮僻,房間裏有些昏暗。一頭白發的老人手裏拿著孫子今早收到的大學錄取通知書,隔著灰痕斑駁的玻璃望著他逐漸遠去,很是歡快的背影,不僅愁容滿麵,雙目有些濕潤,手中顫抖,一不小心,通知書掉落地板,上麵紅底白字分明的寫著“雍州六用大學”。

天都的八月天依舊炎熱,好在午後下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時下天氣轉陰,細細的小雨滴到臉上倒是分外涼爽。

望著小區門口的那輛普通的黑色國產“奇徽”轎車,齊宇有幾分激動,隻見車旁站著一位二十多歲的短發青年,標準的西裝革履,全身上下收拾的幹淨利落,給人感覺格外幹練。他手上夾著煙,不時的吸上兩口,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四下觀望,很明顯是在等人。

青年看見齊宇走了過來,將手中的煙深吸一口,朝著天上吐了個煙泡,右手手指輕輕一彈,煙頭劃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穿過煙泡的圓心,隻見他順勢走上兩步,剛好煙頭掉落到腳下,隨即抬腳踩滅,整個動作瀟灑自然。讓迎麵走過來的齊宇就是微微一愣。

“齊宇?我叫陳鳴,先上車吧”。青年說話頗為隨意。

“是我爸讓你接我的嗎?”詫異的齊宇輕聲問道。陳鳴上手拿過齊宇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打開轎車的後車門,放到進去,借著這些動作的遮掩,隱蔽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笑著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爸是誰,我也隻是奉命把你送到目的地。”說著自顧自的上了車。

這一連串的動作一個不拉的落在了齊宇眼裏,他很是不解跟了上去。

陳鳴笑著打開車上的音樂說道:“聽聽音樂,避免路上尷尬。”這是一首鋼琴曲,齊宇好像聽過,依稀記得不是貝多芬的就是肖邦的,反正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其他人,畢竟在齊宇有限的十九年裏,從來隻有上課,練武和無休止的軍訓。

看著一臉疑惑的齊宇,陳鳴笑了笑:“不要見笑,我這也是職業病。”齊宇知道他是為剛才上車前四周觀察的動作做解釋。

“陳大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無可奉告”

“那你是奉誰的命令?”,

“無可奉告”

齊宇望著一臉笑意的陳鳴,有些無奈,旋即他兩眼一轉,嘴角輕笑,裝著歎了口氣,怏怏的說道:“大哥不是一般人。”

果不其然,陳鳴頗為意外,揶揄道“剛才是不是很酷,這可是我的絕招,泡妞一級棒。”齊宇沒有理他,“鶴形獨立式,練到高深處講究力發於腳趾之間,腳後跟從不著地,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咦,沒想到齊宇同學是個會家子,今個兒倒是貽笑大方了,讓我很尷尬啊。”陳鳴脫掉外套,鬆開襯衫的袖口,兩隻手都挽到肘部,一拱手,“常言道,見賢思齊。不好意思啊,我這也是職業病啊,齊宇同學,我們搭把手,怎麼樣?”

齊宇泰然自若,雙手一攤,笑著說道:“陳大哥,請”,就見陳鳴右手肘關節啪的一聲,小臂如同長槍大杆一般抖了起來,拇指點向齊宇的膻中穴。

“好快的速度”

“拳出一聲響,端的好本事”。拳聲還沒有到耳邊,這挑起的拇指就已經近在咫尺,隻見齊宇電光火石般左手反手一搭就截住了陳鳴的右手手腕,不得不說,這叫一個藝高人膽大,八極抖槍式,真正的裏行把手,一抖之間可以把一頭牛打倒,這得多大的勁。一般對付這種側身甩勁,要麼閃身避開,要麼以臂力格擋,單手擒拿以自身的短勁來抓對方的長勁,從拳術上講,屬於以己之短攻彼之長,不可取也。

不過陳鳴瞬間臉色一變,知道自己在策略上失手了,被人家逮了個正著。原來陳鳴切磋時就用了三分力,心裏話憑借著自己的高速出拳給小同學一個教訓就行了,讓他胸口痛會兒,也好知道和前輩說話,不要這麼老氣橫秋。這也是陳鳴本沒有料想到齊宇能反應過來。當兩隻手搭到一塊,陳鳴就是一驚,隻要齊宇的手一抓就能擒住陳鳴的手腕,這拿人捉腕可不是說著玩的,拇指食指一用力可就是筋斷骨折,就見齊宇的左手搭到陳鳴右手腕處,並沒有抓下去。

陳鳴心裏明白,自己這是失了半招,當即讚了一聲“好眼力,好身手,那我們就比比勁力”陳鳴光棍的將錯就錯,右手不斷用力,就與齊宇較起了勁,可是齊宇麵不改色,左手就像石雕鐵塑一般紋絲不動。陳鳴當即麵露驚容。

陳鳴此人出身和際遇盡皆不凡,在國術上有很深的造詣。

說道國術造詣,這裏提上一句,清末有位國術名家叫郭雲深,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形意宗師,他將國術中的勁力按照境界的高低劃分為明勁,暗勁,化勁三個層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