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也姓高？”
“這算什麼理由？”高澤沒忍住笑，雙手微微握拳，“你和我姐姐差不多大，我們有著同樣的童年，救你對我而言，就好像救了姐姐。”
最後姐姐二字，他的聲音已經在顫抖了。
“你姐姐？是為你犧牲的那個人嗎？”高白霏不解看向他。
他的眼中有淚光，語氣卻還是很隨意的態度：“這件事我從未和別人說起過，但我現在卻告訴你這個陌生人，實在太奇怪了。不過有件事你也說錯了，我做記者不是為了挖這種桃色新聞，我是為了找到我幼年丟失的姐姐。”
高白霏低下眼眸，也許是因為相似，他們之間仿佛被什麼牽動著。讓她一個如此冰冷活著的人，竟有覺得此刻心頭有一股暖意。
這些光亮從她眼前閃過後立刻變得黯淡：“你不是一個好記者，但你不是壞人。從你那天，把我從車上拉出來。隻是，你也是個半死人，不必管我了。就像躺在病床上失去求生意誌的病人，沒有人能救得了她的……”
高澤的眼神卻意外堅定：“那天，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她沒有理睬，抬起手，那把刀已經觸及皮膚，鮮血直流。
高澤大喊一聲：“你是不是養了一隻貓！”
高白霏的手忽然停下，很是詫異地看著他：“你，你怎麼知道的？”
“那天你撞向防護欄的時候，有一隻瘦弱的白貓一直躺在你懷裏，它不停地發出叫聲，似乎是在祈求我們救你。”
她遇到小八那會兒剛好是大學報到那天，在樓道的垃圾桶旁一個瘦弱的身影吸引了她。那是一隻髒兮兮出生不久的貓，毛色還看不出來，但眼睛通紅有點瘮人。
它努力鑽進塑料袋裏，拚命地尋找食物。也許是命運的相互吸引，她收養了這隻流浪貓。
這隻貓很快長得白白胖胖，通體雪白瞳色還很漂亮，一點也看不出是從垃圾堆出來的。但好景不長，它生了病，變得隻有皮包骨頭了。
高白霏的聲音有些顫抖：“今年小八五歲了，它是我最重要的親人。這一天，我接小八剛剛出院，我知道留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他晚上就要坐飛機離開這裏，在那之後，我就不會再有機會……”
“所以，是你計劃的一切？”
“沒錯。”高白霏整理著自己的頭發，掏出自己的手機，“你還不知道吧？這個地方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你是指紫閣會？”
高白霏播放了兩段視頻，此刻高澤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六樓像是一個宮殿。
“他們的背後有一群人，你對付不了的。”
高白霏苦笑一聲：“這些視頻再過一個小時，就會被發到網上。你是記者，就該知道輿論的壓力，有時是掃黑除惡最好的利器。”
“我必須得在這一個小時內殺了他，否則，警察會帶走他。”高白霏盯著手上的刀，“想讓他身敗名裂，揭露這個組織，就不能給他說話的機會。”
“可你用不著死。”
高白霏看著他忽而一笑：“你很心軟，但小記者心軟不是好事。你和我不也沒死，在這彌留之境嗎？這是我的仇怨，你趕緊去完成你的任務。”
高澤搖頭歎道：“小八呢？它不是你的親人嗎？”
“小八被關堅的手下帶走了。”她突然哽咽住，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後麵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它應該死在了那場車禍中，沒有人會救一隻貓。”
“不！它還活著。”
高白霏的雙眸突然抬起，那雙眼直勾勾地瞧著他：“你怎麼知道？”
高澤輕歎一聲：“雖然你開車的那天它確實在車上，但它並沒有在籠子裏，你就不奇怪？”
高白霏想起上一次循環：“上一次，你救過小八。”
“是的，也是救他的時候，我想不明白一件事。”高澤分析，“因為工作需要，我調查過關堅的日常習慣，他對動物毛過敏，且有輕度潔癖，是絕對不可能讓貓放在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