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頂峰,高聳入雲,人跡罕至,終年雲霧繚繞,這裏彌漫著濃鬱的靈氣,昔日詳和的地方,如今卻被濃重的殺伐之氣所籠罩,曾經氣勢恢宏,猶如世外桃源般的上官世家,變成了一片染血的焦土和斷壁殘垣。
濃重的夜色籠罩了整片大地,懸崖峭壁之下,離崖頂約幾丈遠的岩壁上的萬年崖柏上的枝幹上,閃爍著金光,光繭中蜷縮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這團金色光繭,由亮到暗,直至消散,昏睡過去的上官凝香在金光消散的那一刻蘇醒了,揉了揉困倦的雙眼,坐起身來,不安的四下張望著,“爸爸,媽媽,哥哥,你們在哪兒?”
然而無人回答她,隻有淒厲的山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爸爸,媽媽,哥哥……嗚……”靜靜等了一會兒,四周依舊是一片深沉到令人窒息的黑和寂靜,水汪汪的大眼裏,漸漸湧上水霧,淚水傾瀉而下。
她有些懂了下午那會兒在家人身上感受到的不安是什麼了,那是他們在跟自己決別,他們的哀傷眼神,是不能再陪著自己成長的愧疚。
她的家人,全部離開她了,眨眼間,她就變成了孤兒,為什麼自己無意中救下的靈寵,卻成為了眾人亟欲爭奪的目標?那些曾經笑臉相迎的叔叔伯伯們為什麼要對他們一家趕盡殺絕?爸爸媽媽哥哥為什麼要送走自己?而不是帶著她一起?
良久過後,上官凝香擦去臉上的淚痕,目測了一下崖頂和自己所處的位置,借由凸出岩石和裸露的樹枝,徒手向上攀爬著,稚嫩的手掌心被銳利的岩石劃破了,鮮血淋漓,額際滲出細密的汗水,一段時間過後,小手變得血肉模糊,手心中傳來的剌痛,她必須緊咬下唇,才能不讓自己痛呼出聲。
幾丈的距離對上官凝香像是萬裏之遙,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好不容易在第二天清晨來臨之際,來到了目的地,武頂峰的崖頂。
清晨的崖頂,還彌漫著昨天她的親人自爆後的血霧,濃鬱的血腥味充斥著鼻孔,嗅著這股血腥味,她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伸出雙手,輕輕地撫上那粘稠的猩紅土地,這是親人的鮮血和血肉,也是她最後的留戀和溫暖。
良久過後,她的小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屬於孩童該有的天真,周身漸漸散發出如地獄惡鬼般的煞氣,精致絕倫的麵龐上,如精工細雕一般,嵌在臉龐上的紫色眼眸如水晶般剔透,那一頭如上等絲綢般的黑發,更顯得她美絕塵寰,曾有的天真,終結於親人的消逝,臉上隻剩下了冷若冰霜,紫色的眼眸裏燃燒著蒸騰的恨意,披散在腦後的長發,隨風飄揚,散發出肅殺之氣。
突地,空中傳來了破空聲,聽見這聲音,她快速站直身,隻見四個素不相識的少年,從天而降。
四人見到她,不約而同的呆愣在當場,“天呐,她長得好漂亮,我不是眼花了吧,我原以為夢蝶妹妹是最漂亮的,現在看來,是我一葉障目了,夢蝶妹妹在她麵前也要相形失色了。”發出驚呼聲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著一張討喜的娃娃臉。
“歐陽浦澤,你說什麼呢?她連給我妹妹提鞋都不配,”藍嘉澍一臉不悅,駁斥著玩伴的話,“在這個時間裏,她會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裏,肯定是上官家的餘孽,你忘了長老們交待的事了。”話說的正義凜然,可眼裏卻閃著跟語氣不符的異樣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