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子木的靈魂中好似有一團滾燙的岩漿,在奔湧,在流淌,其中,憤慨化作火焰,悲愴化作山石,相互交織,組成一曲獨特的交響樂,衝擊著馬子木的心靈。控訴這可怕的景象。他不甘,他憤怒,他無奈。難道這世間已然是地獄?難道這人心就如此的不可救藥?這世間的規則就可以被如此玩弄?難道這法律,這道德,就如此不堪一擊?其惡難道是天生?那天人的美好難道是假的?馬子木的靈魂終於被疑惑所充滿。
“不,一定還有出路,我絕對不認同這樣的世界!終究是善惡平衡之人,馬子木沒有被眼前的一切所打倒。”這是他發自靈魂的怒吼。
這一切,還要從頭說起。
馬子木,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本科畢業生,於一場車禍中喪生,在閻王殿前走了一遭,恰巧遇到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軒轅黃帝,與地府鎮獄大神皋陶論道,論及人之本性。為證明各自所言不虛,二神決定找一靈智正常,無有偏頗的偏理性的靈魂,各展神通,投之人間,做一個善惡觀察使。為使這靈魂不受小時教育,環境所限,二神各展神通,各放一幻境以穩固其本性。
軒轅黃帝,為人文之始祖,秉萬民之敬仰,世傳之善業,自信人性之初,有善緣善端,便是垂拱之治,亦可萬民安康。為證其道,賜下一道神通,一場造化。這神通練至高層,一念可化千萬,雖是虛念也可監察萬事於一時。這是為了讓馬子木全知而不偏,兼聽而不獨。一場造化是,攜馬子文同遊仙山福地,盛世善界。這一路,見過自得安樂的三皇治世,見過無為而自化的天府之民。馬子木見到了人心人性之中的最美的種種,自覺人性本善,惡當無存身之地,可這方天地太美好,美好的不真實,馬子木心中自有疑惑。如此百年一瞬,在馬子木猶豫之間,已是遊覽完畢。
軒轅黃帝也不顧馬子木對天人生活滿眼的羨慕與眼中露出的疑惑,徑自收了神通,將馬子木交給了獄神皋陶。獄神皋陶似乎不愛言語,也賜下一道神通一場造化。這神通不同其他,是皋陶手下神獸獬豸的分魂真形。獬豸是三皇時皋陶手下神獸,當遇到不決之案件,皋陶就放出神獸,這神獸,體似牛,似樣,似馬,變化無端,關鍵是其頭頂有一隻獨角。在案件難辨忠奸,獬豸便會被放出,神獸此時自會辨別善惡,然後去不直者而觸之。
一場造化,依舊是一場幻境。隻是這次所見所聞可不是仙家福地,而是皋陶鎮守監獄幾千年的所見所聞。其中關有殺人盈野的奸徒,攔道劫徑的強人,侮辱婦女的惡徒,盜人財物的賊人。其中之惡人惡相,千百多種,不計其數。對馬子木之刺激不小,於是,馬子木就有了開頭的爆發與悲歎。
黃帝與皋陶對視一眼,發現誰都沒有說服誰,便決定各自送給他一部經文,各自布置六個任務,將馬子木送回人間,去切實感受一回塵世,閱讀一番善惡。我們的故事,也就從這裏開始。
一部天書卷著馬子木的靈魂,再次來到了人間,這一次,他有著特殊的使命。
馬子木睜開雙眼,看著這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在短暫的失神後,他知道,是時候去做些應該做的事了,見識見識真正的人性之善惡,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那本軒轅黃帝與皋陶共同賜下的天書在帶馬子木還陽後,於其識海之中落腳,這天書,共有三本,分別是黃帝所編寫的《救世錄》,皋陶所編寫的《戒世書》,還有一章空白的章節,這是留給馬子木自己書寫的部分,也是二位天神神交給他的任務之一,它的名字叫做,《人世間》。而這裏,如果《救世錄》沒有提示錯的話,應該是他的第一站,這裏,是他的故鄉,也是一段令人惋惜的少年失足之所,當然,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這裏,被人們做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