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兩隻,三隻,一共三隻牡鹿的腦袋。威斯利先生踮起腳取下了掛在牆上那三個哺乳動物頭部的屍體。仔細翻弄了一會,他抓出其中一隻屍體,那是掛在右邊最小的那一個。他熟練的取下它一隻眼球,另一隻眼球在翻弄時便破碎了,和牡鹿頭一塊像垃圾一樣丟在一旁。隨即他找到另一頭稍大的牡鹿頭部屍塊,用手摳住其下顎另一隻手用魔杖對著左邊的鹿目,用力,牡鹿的長臉上漆黑的眼珠彈飛。“不是這一個…”威斯利隨即扔掉手中黑色的玻璃球,用魔杖對準另一個眼珠,這次該輪到右邊的那一個。
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加快動作了,雖然坐在酒吧裏紳士淑女們並不想惹上麻煩,且一個個都嚇得夠嗆,但難保還是會有一兩個走運的小廝逃出去報信,他有理由相信法師城的治安隊平時的午餐吃的是肉而不是幹飯,並且他們還會和當值法師們一起出現,其間說不定更會有更多像之前睡在後廳那個殘忍的肥豬一樣專門負責對付自己這類的獵巫人,他們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從最近的治安部和法師塔,以及其他的酒館蜂擁趕來這家近郊的小酒吧。
“好了…呼”威斯利一屁股坐到地上,用力過度讓他有些氣喘。木杖被迫施展了強大限度的強化術,無法想象這樣近乎原始卻有效的作風對這玩意依舊無可奈何。對魔法免疫,鑲嵌在那麼堅固的地方,縫隙可不是一般牢,用了鐵絲一圈又一圈。但這些都不重要,當威斯利感到要是自己往手中再加一點力自己的魔杖就會立刻提前壽終正寢的時候,他小心的向這漆黑的眼球子釋放了一個彈飛咒,但光芒從魔杖的一端驟然流行那顆珠子後,接下來卻沒有任何奇妙的事情發生。他大力扳動牡鹿的腦袋,用魔杖扣著那顆眼球。但牡鹿的右眼球依舊歸然不動,它簡直比真眼珠更真眼珠,完全不像是鑲嵌上的。或許是用了什麼魔法膠?但即使是還是沒轍。像之前的彈飛咒一樣,閃著紅色的溶解咒遇到漆黑如墨的眼珠依舊被阻滯,接著就像童話故事裏調皮的魔精一樣,發出“哧”的一聲消失無蹤。
大廳牆壁上的時鍾指針指向二百四十度方向,那代表著此刻的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鍾,快趕到到了吧,法師城緊張的小公務員們。威斯利聽到門口處傳來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
威斯利歎了口氣,他走到吧台前,嚇得坐在吧台上的酒廝匆忙倒退,結果連同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他動作飛快的扯過一張桌布,然後回到之前的位置攤開手中鵝黃色的桌布,將髒牡鹿的腦袋端起放在桌布中央包裹住,胡亂的打結揣在腋下抱起。威斯利先生匆忙的將剛剛取下的第一個眼球擲出酒吧大門的方向,漆黑的眼球滴溜溜的旋轉著,然後出了門口一路滾落下台階。做完這些,威斯利先生毫不猶豫,然後他大步流星的順著盤旋樓梯走向了二樓。
噔噔,木板的聲音沉悶。威斯利右手揣住鵝黃色的包裹 1ff8 左手卻握住魔杖的一端,而另一端卻四十五度豎立起來,尖頭抵觸在空氣中就像吸管碰到了液體表麵一般,在空氣中蕩開一圈圈的波紋。酒吧裏人聲鼎沸,一樓簡直炸開了鍋,但專心於施術的威斯利先生卻仿佛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厚重,有力象征生命的跡象在自己體內跳動著,血液順著這種節奏在血管中流淌的聲音。他的呼吸變得深沉,但頻率卻異乎尋常的緩慢了下來。樓下吵鬧的人聲漸漸遠去,並且在耳中變得緩慢清晰起來。
“剛剛還在這呢。”
“鬧事的家夥上哪去啦?”
“…是黑巫師,大人。”
“快,把這裏統統搜一遍。”
“封鎖這裏這裏的入口”
“聖光保佑。那可是個黑巫師!現在,我們要為法師塔的大人們爭取時間…”
很快,威斯利就聽到那些聲音和腳步從大廳中蔓延了開來,迅速向整個酒吧蔓延開去。他聽到有很多的腳步聲向後廳去了,那裏有個殘忍的肥豬正躺著,而他的同僚們聽起來還沒到,〔還好,先到的一方應該治安部的人,要是讓那群偏執的獵殺兄弟或者自己的同僚們先到,那想來並不是那麼容易讓自己開脫的。〕而有的聲音則衝著地下酒窖而去。這時盤旋樓梯上的破舊腐朽的木板也再以此被踩響。來了,他知道。而且來者顯然不帶有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