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冬堡的冬天沒有下過一絲雪,大地被銀色覆蓋,猶如是春蠶吐出的真絲般覆蓋著城外的荒野。而在黃昏時落在土壤上那絲光華有一種細膩的特質,那是降自天際的白色。是的沒錯。我是說,假如你是一個勤勞的農夫,那麼你定是隻懂得在耕地與站在門口前抽煙鬥之間做出選擇,而當你仰起頭來向上望去時,你總會發現空氣是純粹的灰白,它不會顯露出哪怕一絲的湛藍色。
盡管這種純粹的色澤總能在焦躁中讓人的心情趨於舒坦就是,當然啦,像這樣難得的好心情自然也是有著特殊的條件的,換來輕鬆和愉悅的代價是,這得務必保證在霧靄敝日的烏冬堡郊外陽光也處在必要的充足情況之下一一法師城對這一塊的照料非常有限一一否則的話就表示需要你多加費心了,因為一一要知道,就算這是在有著法師城之稱的烏冬堡,那些個農夫們可都還是些笨手笨腳的普通人,他們可沒有辦法用法術去讓自己地裏的夥計們在一夜之間瘋長。雖然他們尊敬法師,偶爾也會在人群中熱鬧的探出頭來,但這並不表示他們就會對此趨之若鶩一一畢竟,這是“普通人”這個頗具戲謔名字決定了一切,即使那是在一個首肯的晴朗白日。而事實上,威斯利·特拉岡斯先生所看到的這裏的房屋,煙囪,還有樹冠,正如盛傳的一般無二一一到處是灰蒙蒙的一片,映入他眼中的景色一直模糊著,仿佛是所有的一切籠罩在一片濃稠的白光當中。
威斯利先生走進一家店鋪,店鋪的門上掛著兩隻牡鹿的髒腦袋,他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關上,動作利索毫不猶豫。威斯利先生近來可是一刻不停的急急忙忙奔走於各大城市之間,從最遠處的岡拉山脈下的雪萊城到海岸邊的狂人都市,從大陸西北方雪山腳下的貿易城的繁華一直看到比鄰潮濕森林的達特頓。他所走過的地方實在太多了。而他卻從來沒有在其中任何一個地方有過多的停留,沒有給予自己休息的時間,事實上他也自然不知道辛苦為何物,繼續走在他的旅途上這件事本身,似乎成了他現在唯一在乎的事情。現在他曆經了漫長的流離顛簸,終於在這家叫做髒牡鹿的酒吧內抖下了他一路的風塵。
“早上好,一杯鬆穀子就好。”棕發的威斯利先生很快找到他的位子並坐了下來,順手摘下了戴在頭上的黑色高禮帽。“要是能加點‘小醫生’的話我會更更感謝的!謝謝!”服務員在本子上飛快的記下要應得內容,而威斯利先生也趁這個空檔的機會拉了拉直大衣的衣領,末了彈著他黑禮帽上旅途中沾滿的灰塵,要知道無論上哪這帽子總會被威斯利先生戴在身上上。“請您稍等。”年輕的服務生瞥向威斯利,毫不刻意的目光正好對上威斯利淡藍色的眼眸,他看到那個家夥似乎正對他咧著嘴笑,但他還是轉開了頭,走向櫃台。
嘿嘿!看到了什麼,又有三個髒牡鹿的笨腦袋!務員端著盤 1000 送來了這位先生等候的東西。“喂...來點勁吧。”他端起酒杯子,起伏當威斯利先生因為想要伸懶腰而抬起頭來時,他看到又有三個和門口一樣肮髒的似沾滿灰塵的牡鹿頭正正對著他自己的頭,並且在五米外的牆壁上與他對視著。“先生,你的鬆穀酒。”這時服的抬升讓玻璃杯中液體處於一陣激蕩,威斯利先生用一種近乎疲憊的目光饒有興致的看著杯中白色的泡沫跳躍著,並且還漫過杯沿灑出了一些,很顯然,處在旅途的周馬勞頓下就算是威斯利先生也想要暫時享受一下這難得糊塗的優雅。也正是因為如此,下一秒酒水隨著杯體的傾斜流入幹澀的口腔內,乳白色的泡沫下露出的一絲淡黃色也伴隨著激蕩的液體貫入,然後逐漸緩慢流淌,直到最後酒液混雜著“小醫生”都淋漓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