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你個頭啊,有那麼容易嗎!”為了逃避這種令人心慌的感覺,卓羽推了他一把,讓彼此之間有點距離。

“那怎麼了?哪不舒服啊?”向東不泄氣地又靠近了幾分,不過這次是很認真很關切的詢問。

“我真沒事,你去玩你的吧。”卓羽起身把他推進了舞池。看他淹沒在人潮之中,轉過身自己溜到了包廂外麵。

在過道,卓羽趴在扶欄上,接受著不斷跳入腦海的過往的打擾……

“我叫卓羽,你叫什麼?”對任何事物都很好奇的她對新同學更是倍感興趣。

“向東”那個好像比她還要矮一些的男孩麵無表情地回答。

“向東?嗬嗬,真好玩,你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嗎?是不是叫向南向北向西向……”二年級的她除了“向”東南西北,不知道還能“向”哪兒。

“……”回答她的是長久的沉默,和一個完全被她忽視的大白眼……

“東東,我告訴你哦,隔壁班的王老師生了個兒子,據說眼睛比嘴巴還大!”樂不可支地跑進教室,跌坐到自己的座椅上,過大的動作不免撞到隔壁位置的他,她眉飛色舞地說道。

“關我什麼事兒?”悄悄往邊上挪了挪,首先回應她的依然是一個毫不留情的大白眼,不過經過她一年來不厭其煩的教導,這個叫向東的男孩子已經學會了對她有問必答、有話必回——哪怕回的是句廢話。

“是不關你的事兒啊,隻是跟你隨便說說嘛。”她撇撇嘴淡淡一笑,對他的冷淡毫不在意……

“卓羽,我要去買水,一起去嗎?”經過她兩年來對孔老夫子“誨人不倦”精神的認真慣策,這個原本三棍子敲不出一句話來的男生已經學會主動跟她說話了——但隻主動跟她說。

“好啊好啊!”她自然是高高興興、屁顛屁顛地跟了去……

喧鬧的操場上,一個女生難聽的哭音仍是無法被忽視,“東東,嗚嗚……哇……”她蹲在他麵前哭得稀裏嘩啦的,讓過路的人都怪異萬分。

“卓羽,我給你三秒鍾,立馬給我收聲!”他有些焦急地吼她,因為路人猜疑的眼光,更因為她令他煩躁的眼淚。那是認識三年來第一次見她哭,原因卻是他在運動會上摔了跤,膝蓋磕出了血……

“一個人坐在這裏幹什麼?”她幾乎跑遍整個學校才在這個與學校隻有一牆之隔小山上找到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看見她的一瞬,他有些好奇也有些喜悅。

“心有靈犀唄。”在那個年紀的卓羽心中,‘心有靈犀’的解釋就是能找到別人總是找不到的他。

“你在想什麼,怎麼不回家?”看他又不回話了,卓羽隱隱覺得東東有心事。

“羽,你想過初中去哪裏念嗎?”向東忽然開口,問題卻讓卓羽一愣。

“鎮中啊。”卓羽有些不明白他何來有此一問,鎮上的孩子小學畢業都很順其自然地會去鎮中念,難道東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