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連山脈地處封疆北部,高脈如雲、巍峨起伏三千裏。東南起於月海;西北斷至沼澤,山脈兩頭各似一條龍尾,逐雙尾而來,在那雙龍戲珠之處立有一山,名曰:“天門山”。封疆大地民間流傳,此山之上住有一“仙”。但是近千年來卻從未有人尋得此“仙”。由此,傳說便成了“傳說中的傳說”。我已經在這天門山上跟隨師傅學藝十七載,更未有幸得見那位傳說中的“仙”。
我是“尹木”在師兄弟中排行“老三”。五年前,因為一次破壞師門公共植物事件受到師傅重罰。那次事件之後,師傅就再也沒有傳授過我任何武技,唯一布置給我的功課就是每天天一亮,就得到這破山頂上看月亮奶奶和太陽公公羞羞答答地交接公差,大口呼吸身體周圍忽南、忽北、忽東、忽西、忽自頭頂或者腳下傳來的小亂風。這種切身的體驗,被師傅美其話曰:“徒兒,以後你就端坐這封疆大地日月交輝的峰巔;感觸蘊藏無比奧意的自然結點,自己領悟人間自然吧”。
從那以後,我就這樣吊兒郎當,在這兒混了五年。雖然並未領悟師傅講到的“融入自然”之境,但已覺得自己小有收獲,最近感覺我這眼神、聽覺什麼的靈光了不少。就在昨天晚上,我屋裏陪了我幾年的老鼠窩終於被我端了,窩裏的一家九口已經慘遭滅門之災!
想起爹帶我來到天門山的時候,我還是個下看瀑布掛前川的屁娃娃,如今已經二十三歲,獨自感慨時光如梭!此時,今日功課已畢,該是我回屋洗漱一下,去拜見師傅的時候了,按照慣例我還要請教師傅幾個有關於“悟”的問題。說明白點就是平時多跟師傅套套近乎,希望他老人家法外開恩,早點結束對我的“懲罰”,教給我點實際的東西,比如什麼透視眼、隱身、隔牆取物之類的好東西。
“三師兄、三師兄。”剛打了盆涼水,正準備抹抹我這張幹癟的臉,卻聽見有人大呼小叫。我順聲側眼看去,正是我那五師弟“豆瓣”。我對他大聲喊道:“大早上的你鬼叫個球,搞得跟誰死了一樣,趕著來報喪啊?”誒,不對啊!這小王八蛋不會又中獎了吧?看著臉盆中還有些幹癟的小臉,想起我以前的“颯爽英姿”,頓時氣上心頭。
前天的事情曆曆在目:
豆瓣前天偷摸告訴我說,他跟四弟下山的時候,在個破山洞得到個“寶貝”。那寶貝,是個碗口大小的橢圓石頭,白天遇到陽光就冒黑煙,晚上放在黑暗之處通體透紅。在我非常強烈的“要求”之下,他倆才同意讓我一看,不過還非得等到師傅休息後,才能讓我瞧。害得我忍著心裏的好奇,整個白天都沒心思去抓鳥、逮兔子。一直憋屈到了晚上,又在我威逼之下,這倆龜蛋才貌似極不情願地把我帶到他們屋裏。
好家夥,這倆貨看見那“石頭蛋子”的表情,就像看到了正在洗澡的仙女,嘴角的哈喇子足有半尺長。老四從床底拿出了一隻不知道多少年沒洗的黑麻布襪子,那味道惡中帶臭、臭中有鹹,到今天還讓我意猶未盡。現在想想襪頭原色,應該是白的才對。老四把襪子遞給豆瓣,豆瓣先扭頭大吸一口空氣,一隻手捂著鼻子、一隻手拿襪筒就往石頭蛋子上套。我自個兒在一邊瞪大兩隻眼睛呆呆地看。“等下、等下”,心中覺得有點蹊蹺,我連忙喊道:“你倆這是在玩我呢吧?不是說晚上通體透紅麼,怎麼現在還是個石頭樣?”這麼多年這倆貨的秉性我非常了解,看此情景和豆瓣說的不大相符,心中疑惑:“難道非把這臭襪子套上,才能顯出通體透紅嗎?”
“三哥,你過來近點瞧,等等看下就知道了,猴急什麼啊?”老四不屑地瞄了我一眼,一邊伸手招呼我走近,一邊說到。“好,當我沒問,繼續、你們繼續。”我向前走了兩步,站到了這倆貨的身後,閉嘴、捂住鼻子,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