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1)

我以為自己見著了世界上最純潔、美好的天使,最後卻隻能夠無奈的嘲笑自己。因為比起在天堂住著的天使,那人似乎更加適合用“鬼魂”二字來形容。

這是一個墳場,荒蕪,寂寥,破敗。天上的月泛著紅色的光,照著地上那白色大理石製的碑牌,將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血般的色彩。風吹在身上很涼,“呼呼”的聲響陪著那涼絲絲的觸摸,總能讓人不自覺的顫抖,由身後沿著脊椎直直的向著大腦酥麻而去。

我站在一處不知什麼時候被挖開的墳墓的旁邊,冷冷的向那墓中看去。那蓋棺的石板被人丟棄在一旁,碎裂,纏上了無數的蛛網。棺中空空一片,除了幹枯得隻剩幹枝的花朵以外,什麼都不再有。

我厭惡的看一眼那肮髒的石板,最後隻是用腳將它撥動。“砰”的一聲巨響,灰塵散起,石板砸入棺中,發出巨大的響聲然後碎成了三塊。十多隻的蝙蝠被響聲驚動,從不知什麼洞穴中飛出,發出“支支”的尖銳聲音,直直的向那紅色的月衝飛而去。

一陣風突的刮起,引著草樹發出“沙沙”的聲響。輕微的腳步聲音突兀的摻雜在風聲之中,吸引著我我不能控製的向那聲音處尋去。

我抬眼向那聲音的方向找去,然後看見了三個紅色的月亮。一輪紅色的血染的圓月掛在那黑色的天幕之上,而在那月的下方,一雙紅中帶金的雙眸正在半空之中看著我。

那是一個幽靈一般的存在。他穿著白色及膝,類似睡衣一般的衣裳,赤裸著雙腳,獨自一人的坐在墳場中心最高的那座石碑的上方。他的肌膚白皙,臉上沒有血色。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泛著不健康的蒼白的色彩。風吹著他的衣裳,那衣服跟著風,似帶著他那太過瘦弱的身子一齊晃動。黑色的長發蕩在空中,他的腦袋一點一點著左右搖動,雙眼朦朧,沒有焦距。

我看著那天使一般潔淨的孩子,看著那坐在墳場中心的幽靈,迷茫了雙眼。

“你站在墳場的中央,身邊是破敗的墓碑

一雙雙骨爪從泥中探出,迎向那紅色的月

你在碑林中舞動,伴奏是亡靈的哀號

旋轉、跳躍,動作空靈而詭異,迎向那紅色的月

這是幽靈的慶典,亡靈的哀歌

魔性的紅色的月,將所有的一切沾染

你是紅月,紅色的月

孤獨、寂寞與哀傷,唯有死靈相伴

紅色的月,禁忌的月

你是紅月,與血為伴

永生的黑暗,注定的悲哀”

腦海中突然想起不知道是誰寫的詞句。幼稚,無聊,低俗,卻恰巧適合眼前的場景(當年寫的時候怎麼不覺得丟臉呢?)。我看到那孩子麵對著我站起了身子,看著他輕輕的在石碑上方跳躍,輕盈的身影,宛若舞蹈中的精靈,向著我的方向而來。

我想得到他,我想抓住他。我摸著自己的心,大方的承認自己對他的“一見鍾情”。突然升起的占有欲,洶湧而出的獨占念頭……無關愛……

高高抬起的頸項酸疼著,卻又不願意錯失他的每一個動作。我著迷的看著他的紅色雙眼,茫然的向他走近。

我站在碑下,仰頭看著碑上的他。

“……紅月……”我開口,念叨出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單詞。

他的身子隨著我突然響起的身子一顫,正準備再次跳起的雙腿一縮,然後傾斜,後仰,跌落。

反射性的躲避那掉落的身子,有些不忍的看著那孩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可憐兮兮的慘呼。

紅色的眼瞳染上了淚水,貝齒咬著慘白的下嘴唇,卻終於沒有忍住的呻吟出身……

“……好……餓……”

為什麼不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