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學者對文化原型的定義是文化的原型是文化的原始形態,是關於人及其在世界和社會上的地位的一種象征,是人類生活方式決定的一種規範的價值取向,這種取向是經曆了曆史的滄桑和文化的變革而形成的,並在現代文化中仍不失其規範價值取向意義。文化的原型表現在人類社會的活動中,在人的日常生活中表現尤為明顯”。“研究文化的原型,可通過重擬前人生活的條件和情景的方法進行,正是這些條件和情景促成了原始文化的基本概念和價值。”與文化原型相似或相同的概念是“文化的原始形態”,“所謂文化的原始形態就是文化的久遠的、集體無意識的、很難變化的雛形”,“穩定和無意識是文化原始形態的特點,通常人們不會因自己的文化原始形態保留其他民族文化遺產而進行反省的。”
俄羅斯學者孔達科夫在《俄羅斯文化史概侖》中,盧博斯基在《俄羅斯文化的原型》中認為,俄國介於西方和東方文明之間的邊緣狀態,處於兩種文化區和文化層的交界處,這種地理使其一方麵不偏重於兩種文化的任何一種,另一方麵它是多樣性文化發展較適宜的環境。“這種地緣政治因素,在俄羅斯的文明中產生了兩種亞文化,諾夫哥羅德商業的大眾亞文化和莫斯科的農業亞文化,後者明顯帶有亞洲式的粗獷和拜占庭專製主義的精細。”“無論是莫斯科還是諾夫哥羅德,俄羅斯文化必須做出非此即彼的選擇。莫斯科一方麵認定俄羅斯在地緣政治上有地緣化的曆史可能性,另一方麵又稱國家的文化注定要例外地接受彌賽亞說(即救世主說,意為上帝派遣到人世間的救世主)。要選擇諾夫哥羅德,俄羅斯就要融入基督教文明的共同世界,就要被納入包羅萬象的歐洲文化中去,然而這種文化抉擇未能成為現實。由於在俄羅斯確立了特殊的邊緣狀態的文化類型,一方麵與西歐基督教的文明失去了聯係,另一方麵也沒能成為東方文明的一部分。”地緣對俄羅斯文化的影響也與政治中心的遷移密切相關。“俄羅斯的政治中心是這樣遷移的:最早是莫斯科,繼而是彼得堡,後來又到莫斯科,每次遷都均伴隨著俄羅斯文化重心的位移,因而,地緣政治的因素使俄羅斯文化的發展,變成一種全麵的反複和精神道德的周而複始的輪回。這樣一來,在俄羅斯文化的原型中可以看到兩極,即社會生活與操行製度上的共同道德理想和個人追求權勢的道德準則之間的交錯所造成的影響。”“地緣政治因素的影響還表現在:由於西部戰事不斷,而東方又實行對外擴張的政策,故而俄羅斯帝國經常處於戰爭的威脅和備戰狀態,所以在俄羅斯文化的原型中有這樣的定式,如在同敵人的搏鬥中表現出來的堅韌和尚武的精神,但同時也產生了某種苟且偷生的思想(反正災難還沒有發生),依仗地大物博來解決一切問題。”地緣政治作為一種“存在”,對民族心理和性格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從而形成一種文化原型。
三、地理環境對文化原始形態形成的影響
地理環境對俄羅斯文化原始形態的形成起了重要作用,俄羅斯學者分析認為,從地理位置來看,東歐平原是俄羅斯(歐亞)文明的地理核心區,是俄國民族大家庭中骨幹的俄羅斯民族有史以來的生息繁衍之地。歐亞大陸的腹地與西部地區不同,自然條件不會給人以有朝一日能夠馴服”和“馴化”的希望。大俄羅斯的自然條件經常愚弄精打細算的俄羅斯人,氣候及土壤的任性欺騙了他們最可憐的期望,於是工於心計的大俄羅斯人對這種欺騙習以為常了,他們就以自己的任性來抗禦大自然的任性,喜歡冒失地做出毫無希望而又未經慎重考慮的選擇。俄羅斯文化原型的要義就是寄希望於“僥幸”一追求“碰運氣”、“賭運氣”。這種見解對於認識文化原型與地理環境的關係有重要啟示意義,它解釋了大地、環境與民族性格的關係。“同大自然作鬥爭要求俄羅斯人團結一致,集體合作,因此,他們關於生命活力的固定概念和要義是借助於整個世界與突擊工作(,從而在俄羅斯的文化原型中形成了獨特的對待大地母親的態度。俄國農民從來就不是其小塊土地上的操有主動權的主人,因此未能學會認真負責地善待、關照土地。他們像遊蕩的拓荒者那樣掠奪性地利用土地,他們身為農奴在皮鞭下敷衍塞責地耕種地主的土地,這樣隻能生產出最起碼的必需品,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獲得的僅夠維持生命。因此勞動倫理很淡薄,這一點有許多俄羅斯諺語可以為證)活計不是狼,不會往樹林裏藏(、工作愛傻貨,傻瓜愛工作(、想幹就幹,不想幹就肚皮朝天(,等等。俄國農民像定期重新劃分財產的村社成員那樣缺乏勞動激情,不珍惜土地。”俄羅斯人對待大地的態度,似乎與中國農民對待大地的情感態度有很大的不同,這是值得思考的。同時,由於對待大地態度的不同,進而影響到文化原型中的某些倫理問題。